向來無法理解小姑娘腦瓜裡在想啥的趙羽放棄了揣測她喝醉後的“僭越"之舉,畢竟也不是被輕薄一次兩次了。望着她微染紅暈的秀氣小臉和迷離的眼神,很難想象與曾經那個風姿綽約的西涼公主是同一個人,不争她的沒心沒肺卻更是難忘那些數不清的悸動。也罷,反正這醉鬼明日也不會記得這些,繼續同白珊珊紛鬧自家夫君常不歸家,實叫自己又愧又惱。
葉傾顔偷偷觀摩着趙羽臉上的戲,片刻溫柔片刻氣惱倒叫自己琢磨不透了,不過趙羽嘛向來如此,興許是他心裡還是裝着自己的,不然怎麼會隔三差五就向家裡寄信報安好?啊,貌似還不止,現下都耐不住思念回家陪自己過節了,念及此處葉傾顔的心中還是要偷笑,一襲白衣的趙羽實在是好看,此刻宵半獨對,作伴的隻有星芒薄雲,即便眼前的男子冷峻得如半空澄瑩,借着酒勁的葉傾顔覺得自己也可以把他摘下來抱進懷裡。
“你這身真好看,像谪仙一般。"葉傾顔仰起頭與他四目登對,話語間自認為誠懇無比。
葉傾顔的奉承之術他早已領教過,“可惜你曾說過我是石頭,這比喻不恰當。”趙羽故作正經地說。
“那——我發誓這是實話,趙羽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比春風樓的姐姐還好看。"嘻笑間還伸出雙手捧起他的臉蛋仔細垂涎。
沁涼瑩潤的觸感自兩頰傳來直叫他失了神,卻不想她持劍握刀的雙手也是女兒家的青蔥柔荑,欲擡手覆來憐惜,可見她又失了重心隻得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箍的緊了些,便沒去理會她的瘋言瘋語。這小姑娘得了勁兒卻愈加放肆地蹂/躏起自己
趙羽也不惱,修長的手指描摹着她的唇形,垂眸見她清湛的眸間漾出一抹流光,不禁心中又軟了一角,遂低頭狠狠采撷了那對如櫻桃般可口的唇,采撷了好久。待瞥見她染紅的耳根,聽聞她咕哝軟語含糊不清道“要斷氣了”,二人這才清醒過來。
鬧了半晌終于能坐下來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不大的青釉酒壺默契地傳來傳去,葉傾顔擡眸望向深遠的夜空開口道:“趙羽,我想家了,想我父王想我哥,想陌塵,還想我的馬。”
微風卷了她飄動長發的光影灑了一地,趙羽聽到了她話語中的那份情切和無助,想了想竟心如刀絞一般疼,隻得喪氣說道:“對不起……嫁給我,委屈你了。”
“不會啊,我想他們是因為我不習慣離别,但并不代表我在這過得不好。”
葉傾顔笃定地應聲倒是讓趙羽覺得自己小瞧了她對自己的那份情意,于是他做了一個決定,誠然道:“好!待我過段時間忙完了涼州這邊的事,就陪你一起回西疆一趟,去看看咱們父王和咱們的哥,咱們的弟弟,還有你的馬。”
“也是你的啦!”
趙羽話還沒說完耳邊便響起了她的雀躍,自己說話間隻顧盯那一地的皎月如水,晚風帶着一绺青絲拂過自己的脖頸,冰冰涼,臉頰上卻多了一抹溫潤輕撓的觸感,女兒家的唇印紅豔得如火一般,暖意沁了心頭,回過神來身旁隻剩那隻空罄的酒壺和一處踏碎的瓦礫。
趙羽提起酒壺往口中倒盡最後一滴桃花甘露,唇角沁出點點水光,旋即化作一彎溫柔的淺笑:
傾顔,我希望你不止中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