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看看他來商場幹嘛。”

郭饕道，“來商場當然是買東西的。”

“他一個瘸子，買東西還要自己親自逛商場啊？”

陸灼其實并不好奇沈清明想幹什麼，他就隻是想跟着。

他們雖然在沈清明身後，離得挺遠，但是還是被警覺的沈清明察覺到了，他停下輪椅，對馬路說，“去把陸灼抓來。”

“好的，先生。”

馬路轉頭朝那幾個跟屁蟲走去。

彭軒他們看到馬路逼過來，吓得拔腿就跑，就剩下陸灼依然倔強地站在原地，擡着他高傲的頭顱。

“你……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大庭廣衆的，你們要綁架我，我就喊人了。”陸灼連聲音都是虛的。

馬路不客氣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拖着走，“我們先生有話要跟你說。”

“松開，我自己走，松開！”

他被拖到了沈清明面前。

陸灼現在一見到沈清明，就有點發怵，徹底沒了往日的嚣張。

“沈清明，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動我的話，我現在就報警！”

沈清明看他緊張的樣子，知道這匹獵豹終于被自己馴成花貓了，他并沒準備拿他怎麼樣。隻是想讓他幫忙挑選生日禮物，畢竟年輕男孩子最懂年輕男孩子。

“我……我不是有意跟蹤你的，商場這麼大，總不能隻容許你一個人走，不容許别人走吧？”陸灼狡辯。

沈清明笑了，道，“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陸少爺，我隻是想讓你幫我挑個禮物。”

他這一笑，讓陸灼放松下來。

“什……什麼禮物啊？”

“送給高中男生的，他不喜歡奢侈品，也不愛漂亮衣服。”

陸灼馬上就想歪了，“你……你該不會在外邊包養小男生吧？你怎麼這麼花心啊！”

沈清明白了他一眼，道，“是送給沈玉的。”

“哦……”陸灼總是以最壞的惡意揣測沈清明，他撓了撓腦袋，“我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啊，我跟他也不是不熟，而且他和普通的男生也不一樣，普通男生愛幹的事他是一件不幹。”

沈清明知道找這小混蛋沒用，便沒好氣地打發他，“那你滾吧。”

陸灼又不肯走了，他這麼久才偶遇沈清明，這次分開了，下次又不知何時再見了——他喜歡沈清明，不見他時魂不守舍，見了立馬有種藥到病除的感覺。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個爺們，一面對沈清明，就變得黏黏糊糊，不清不白，連他自己都讨厭自己這副鬼樣子，但就是無法強迫自己戒掉。

“幹嘛這麼兇？我也沒說不幫你選啊。”

陸灼湊前了一點，和他的輪椅并排走。

他看着路過的商店，認真幫他出主意，“要不送他球鞋？不過我不知道他幾碼……要不手表？但學校裡好像不準戴……要不……”

他看到一家玩具商店，商店裡挂着一隻巨大的玩具熊。

陸灼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兒時的畫面，夢見自己将一隻玩具熊送給一個看不清臉的小男孩，小男孩抱過熊，脆生生說了一聲，“謝謝哥哥。”

他覺得頭疼，想不起那個小男孩的臉。

馬路察覺出異常，說，“陸少爺，你不舒服嗎？”

陸灼揉了揉腦袋，不再去想，也就不頭疼了，他指着商店的那隻大玩具熊，道，“就那隻熊吧，我覺得他可能會喜歡。”

沈清明逛得也有些乏了，便也想早點結束“任務”，便說，“好，就那隻。”

于是，陸灼抱着熊出來，又跟着沈清明去車庫，将玩具熊放進後備箱。

沈清明上了車子，讓馬路開車走，陸灼卻攔住他，嬉皮笑臉道，“現在外邊打車麻煩，你有車子，順路帶我一程呗。”

沈清明不大樂意，“陸少爺自己沒司機嗎？”

“我出門都打車，不用司機。”

見沈清明還不情願，陸灼索性死皮賴臉地扒着車門，道，“就順路送我回去吧，我免費陪你逛了這麼久，還給你當搬運工，你總不能這麼小氣吧？”

沈清明發現自打上次活埋事件後，這混小子乖順了許多，不再那麼針鋒相對了。他也消氣了很多，記恨一個人也要耗費心力，他懶得在别人身上浪費精力了。

他便讓他上了車子。

陸灼挨着沈清明坐下，淡雅的香氣撲面而來，不知是車上的，還是沈清明身上的。

沈清明托着臉，看着窗外，并不想看陸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