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學學習的第三個月,月見遙歌被幾個高中同學約着出去吃飯。
那天她笑着答應,生鏽的思維艱難的轉動着,沒有察覺到不對。明明這幾個高中同學對自己算不上熟悉,為什麼突然找自己吃飯?
她早已放下戒備,被這個世界虛假的一面欺騙的徹底。
然後月見遙歌付出了代價。
除了月見之外無一活口的餐廳,眼前醜惡猙獰的怪物。
鮮血和斷肢滿地都是,血迹濺射到房頂,牆壁,桌面,滲進地磚的縫隙,被攔腰咬斷的人,人體裡流出的内髒混着泵出的腦漿和明明斷了還在抽動的手指。
月見遙歌縮在廚房角落裡連呼吸都是輕的,那雙解刨實驗上平穩利落的雙手此時正從手腕處湧出鮮血,疼到顫抖但一動也不能動。
無比嫉妒她天賦的同學,用自己的嫉恨孕育出的咒靈,挑斷了她的手筋。
月見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時,四歲的孩童被漆黑冰冷的搶指着腦門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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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個小孩。”那個黑手黨說。
遠處還在搜尋的人頭也沒回,輕描淡寫的決定了她的人生,“殺了吧。”
槍聲響起,四歲的幼童瞪大眼睛倒在血泊裡,她朦胧的聽見男人們說話的聲音。
“老大,這次搶了□□的生意還在他們眼皮子地下殺了人不會出事吧。”
“能出什麼事?害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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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了,原來她還是沒有一點長進嗎。
月見遙歌聽着外面咒靈發出讓人膽寒的咀嚼食物的聲音,不顧手腕的傷勢從廚房裡找到處理金槍魚用到的長刃刀,拿圍裙把刀柄和手纏上死結。
那一刻月見遙歌無比清醒,腦子裡的昏沉迷霧通通散去,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要不是有福田渝吉親授的劍術,和以往這麼多年刀尖舔血的本能在,月見活不到現在。
她沒有做咒力,沒有咒具,殺不死這個咒靈。
但既然能在危急時刻看到咒靈,說明體内還是有一些咒力的。月見冷靜思考,她緊盯門口回憶着過往的記憶,原本以為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會被時間沖散忘卻,但月見此時卻記得出奇的清楚。
咒力來自于負面情緒,要學會感受咒力,調動情緒成為咒力為自己所用。
身體的流逝的力量緩慢回轉,月見記得東堂葵在姐妹交流戰中對虎杖悠仁說的話。
幽藍色的火焰綻放于刀刃之間,月見遙歌猛地睜開眼睛。決定以後東堂葵就是她異父異母的兄弟了。
在這個咒靈想要沖進來的前一秒,月見先一步揮舞着帶有咒力的刀刃踏出去,廚房太小了,不适合她揮舞刀刃。
但終究是新手,月見遙歌的咒力雖然能傷害咒靈但不足拔除它,她的天賦決定了她的上限,17歲才悟太晚了。
即便如此,也纏鬥許久。咒靈被傷的惱羞成怒,怒吼一聲就要蓄力沖開展開緻命一擊。
這是月見唯一的機會。
就在此時,黑發男人突然打開店門,原本低着的頭在看見滿地鮮紅狼藉之後擡頭。
半紮的丸子頭,散落在肩頭的黑發,黑色的衣衫,紫色的眼瞳。
月見認出這個人是誰,求生的本能讓她看見了救命稻草。
17歲的夏油傑沒想到吃個飯都能碰上這幅場景,好可惜,這家荞麥面還挺好吃的,雖然也是最後一次。
他看見拼死掙紮的女人,這個咒力量應該是剛剛覺醒咒力。
不是猴子,他想。那就順手救一下吧。
夏油傑笑着擡手,讓月見遙歌吃盡苦頭的二級咒靈在頃刻間被消解又凝聚,變成他手心的一顆黝黑的團子。
月見看見夏油傑青筋暴起,勉強咽下。
随後整理好表情向她伸出手,微笑。
磁性好聽的嗓音一如月見記憶中那般柔和。
他說:“要和我走嗎?”
月見遙歌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愣但毫不猶豫的搭上男人的手。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夏油傑,自此夏油傑成了她既定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