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遙歌第一時間就是捂着嘴瞪着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夏油傑,同時想翻動身體從他腿上離開,但被夏油一雙大手箍着,動不了分毫。
“你什麼意思?”月見舍得說話了,臉上沒了之前的看似溫柔實則冷淡的模樣,漫長的吻讓她面色泛紅,嘴唇紅潤。
夏油傑看她這幅模樣,心裡一動,又想貼過去親。
月見用雙手擋着嘴巴,瞪大雙眼責備的看着眼前這個有些食髓知味的男人。
“你收留我,我給你幹活,你不給我工錢也就算了還想讓我給你暖床?夏油傑,這生意我不做。”
月見遙歌的控訴就在耳邊,夏油傑愣了愣,随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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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23日
百鬼夜行前夜,安排好事項的夏油傑匆匆回到房子,他打開卧室的門,帶着笑容走向床邊。
“阿遙”他喊道。
房間昏暗,窗簾在白日也被嚴絲合縫的拉着,床上的女人聽見聲音緩緩睜開眼睛。
月見相交于十年前相比瘦了一大圈,面色蒼白,看着這張被病痛折磨的有些不成樣子的臉,夏油傑一如往常。
“今天吃過藥了嗎?”
月見撐起身子坐起來,把頭靠在夏油傑懷裡。靜默的點點頭,雙手圈住夏油傑精瘦的腰。
“傑,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帶我回來嗎?”
夏油傑愣了一下,“當然,你知道的,我對你是一見鐘情。”十年的時間讓他們即便不說話也知道彼此想要說的話。
四年前,月見遙歌無意懷孕,被人設計導緻流産。從那開始,月見遙歌身體每況愈下。
三年前,月見外出采購時被昔日同學發現,造謠她是餐廳慘案的兇手,因為隻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
月見無法反駁,因為咒靈的出現确實是因為她。正網絡興起的時候,這新聞一時間傳遍日本,月見成為衆矢之至,咒術界因為她的立場沉默不語。夏油傑一氣之下組織咒靈進行小規模襲擊,手刃首當其沖的幾個人,罪責再添一筆。
二年前月見郁症陡然加重,基本在家卧床不起。她不說,隻是默默的算着日子,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把自己翻來覆去的磋磨。因為她成了推手,夏油傑控制不出心裡的戾氣,用咒靈抹殺了大阪大學搶她位置的學生和教授。
她乖巧着吃着藥,吊着這條命,隻是想等。
等陪夏油傑走完最後一程。
平安夜晚的巷子裡,夏油傑看着眼前的摯友,輕輕的說。
“最後,幫我照顧一個人。”
“……好”
夏油傑撐着眼,意識逐漸模糊,臨死前好像出現了幻覺。
月見遙歌穿着淺色衣裙緩緩走來,跪在夏油傑身邊。五條悟沒有說話,他知道眼前的這麼清瘦的好像一陣風就能被吹走的女人就是夏油傑最後的心願。
月見傾身抱住夏油傑的半身,語氣輕柔。
“沒事的傑,苦夏已經過去了。”她說。
夏油傑眼裡的光在下一秒消散。女人抱着男人的身體,久久沒有動靜。
久到五條悟以為女人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月見開口了。
“五條悟,教會你可以随意處置,殺多少詛咒師随你,但傑你帶不走。”
五條悟在老早之前就和月見私下聯系過,月見想要阻止夏油傑又不想傷害他隻能通過五條悟,但兩人确實是第一次見面。
五條悟想出口反駁,但想起兩人的關系隻能閉嘴。
“你想怎麼處理傑的屍體。”
月見沒有說太多,隻是囑咐五條悟:“小心頭戴縫合線的人,還有以後遇到的所有未登錄特級。有人從高專時期就設計你倆,傑的叛逃有他的手筆。”
“你什麼意思?”五條悟整個人都淩厲起來。
月見遙歌勉強咽下喉間翻湧的血氣,靠着夏油傑的身體笑了下。
“你知道我的術式嗎?”月見問。
“……”五條悟沒說話,可他的六眼看的清清楚楚。
“改變靈魂的術式”其實月見的術式用好了十分有用,隻是她的咒力量實在是不足以支持她展開術式,所以就連夏油傑都以為月見沒有術式。
月見遙歌偏頭親了夏油傑的額頭,手貼在夏油傑的身上,術式緩緩展開。男人的□□逐漸消解,又融合随後化成點點星光消散在月見周圍。
“我願意,付出代價,在死前獻祭我一半的靈魂。”月見虔誠的跪在地上,裙擺被地面的猩紅陰濕,“換下一輪回,所得皆所求。”
五條悟的六眼震驚的看着女人硬生生的用術式消散掉自己身體裡的一半華光,姑且稱之為靈魂。
他答應過傑要照顧她,月見也在以前提供過不少情報,五條悟不可能就放任她就這麼去死。
五條悟伸手抱起月見就往高專沖,去找家入硝子。
有家入硝子在,命倒是被勉強保住了。
後來月見遙歌住在夏油傑以前的宿舍裡,在高專生活了将近兩年,像個局外人一樣看着時間緩慢推進,在确定一切都不會發生之後,她吞了足足攢了一年的安眠藥,在混亂中沉睡。月見第一次期待着,下一次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