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蔣院長重新拿起床上的文件夾，“念念，你爸是怕你擔心，不過别把這病想得太嚴重，腦膜瘤大多是良性的，做完手術後複發幾率也低，明天讓你爸再去做個活組織檢查，把它切除就好了。”

“怎麼切除？”她試探問，“開顱嗎？”

蔣院長剛想開口，想了想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剛才就是跟蔣女士提了一嘴開顱的事情，她就哭個不停，他可不想又惹哭一個小的。

不吭聲她其實也猜了個大概，她心疼地握起老林的手，他手上被紮了不少針眼，這兩天持續的低燒，還有時不時的嘔吐，一直在輸水。

“爸，你害怕嗎？”

老林笑着搖頭，摸了摸她的頭，“不害怕。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一個小小的瘤子而已。”

晚上吃過飯，七點多門被敲響，林知也跑去開門。

聽蔣女士說關聿庭這兩天都來看老林，老林每天的樂趣就是等着他過來，然後陪自己聊聊天。打開門，還真是他。

他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明顯哭過的痕迹，不知道發生什麼。

“眼睛怎麼了？”

她眨了下眼，搖搖頭說沒事。

蔣女士在裡間病房，還沒看到來人是誰就問，“念念，是不是聿庭來了？”

她轉頭回複，“是。”

剛說完，回過頭就見王秘書從他身後探頭揮揮手向她打招呼，“晚上好，林小姐，好久不見。”

“是......還有王叔。”

王秘書笑笑，點頭緻意，他手上拿着厚厚的十幾個文件夾，還挎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公文包，裡面裝的估計是印章之類的。先關聿庭一步，邁着步子走進老林病房。

“林總，夫人你們晚上好。”他微微彎腰。

老林取下眼鏡，“王啟，怎麼這麼晚過來。”

他笑着客氣寒噓問暖，“林總，不知道您身體這兩天好點沒，我過來看看您，來得晚鮮花店還有水果店都關門了，就給您從網上定了水果，明天送到門口，您記得拿。”

老林看他手上抱的提的，還有什麼不明白，“是公司的事情積累不下了吧。”

他嘿嘿笑，“您猜得真準，見不到您我也不能自作主張，這是這兩天要處理的事，實在沒辦法了，我做不了主，就全帶來了。我這也是為公司着想，上面吩咐下去，下面才好辦事是吧。”

老林示意他把那邊的床桌推過來，他立刻會意，跑去推過來然後把手上的東西放上面。

林知也看着這堆積如山的工作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爸，讓我來吧，在你出院之前這些工作就放心交給我，還有這些東西以後就送到我那裡，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我再問你。”

“念念懂事了。”蔣女士欣慰看着她。

老林聽她這麼說開始帶着些猶豫，但想了想還是決定放手，在沒生病之前就有這個打算，現在正好提前了，“好，不懂的就多問問，王秘書還有聿庭都可以幫你的。”

王秘書拍拍手，“太好啦，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幫咱們知也稱為林氏企業一把手，哦不二把手，一把手還得是林總。”

“是知也，是第四聲的知。”老林瞥了他一眼。

“哦哦哦，是知也，這麼多年一直沒改過來，我才疏學淺讓大家見笑了，見笑了，不好意思啊知也。”

關聿庭帶着淺笑，“伯父，公司的事情您放心，念念有心沒什麼辦不到的，我也會盡力幫助她。”

林知也看了他一眼，這人是在誇自己嗎。

林父對林知也說，“念念，有不明白的地方聽聿庭的準沒錯，他可是個合格的老師還有指路人啊。”

聽林董事長這麼誇他，王秘書不着痕迹打量身側的男人，“林總，這位是您的女婿吧？還真是劍眉星目，一表人才。”

這句話成功把老林和蔣女士同時逗笑，王秘書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站在那不好意思笑着搓搓手。

林知也和關聿庭目光交錯。

王啟疑惑，“可我剛才在走廊問...”他也沒說不是啊，他略帶不滿又不敢惹地瞅了他一眼。

林知也僵硬笑笑，她一直奇怪，這人性子大大咧咧的，怎麼當上林氏企業董事長秘書的，還有老林那麼不耐吵的性子又是怎麼忍受他的。

“你啊，少油嘴滑舌的，這是君宸資本的關總，很晚了，有什麼要處理的就讓念念趕緊處理，處理完就回去休息。”

他谄媚笑笑，“原來是關總，哎我這記性，關總好，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原來這麼有緣分，之前見過。那林小姐，您跟我來客廳吧。”

林知也跟着他退出病房，關上門來到客廳。

......

不知不覺間那些文件紙張擺滿了客廳茶幾，王秘書坐在她旁邊叽叽喳喳，事無巨細教她要處理哪些事情，小到确認年度優秀員工名單，年度考核方案，大到廠房的建設進度，股東會決議給出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