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系統,眼下的辛德瑞爾才是最可怕的威脅。
萬一他現在就要她的命呢?
系統的警報在腦子裡不停嗡鳴,奧佩莎咬着牙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涼白開就往一邊的辛德瑞爾手上潑。
她的動作極其粗暴,幾乎是把瓶子扔過去的樣子,杜蘇拉僵着臉欲言又止,卻還是被奧佩莎的狠瞪瞪了回去。
“從現在起,任何人都不準折辱辛德瑞爾。”奧佩莎皺着眉鄭重地宣布。
【警告,惡毒值降低!】
“母……母親?”安娜塔莎傻眼了。
“她這樣粗手粗腳的雜種,不光沒有禮數,甚至滿身臭氣,必須由我親手管教。你們身為我的女兒,不許靠近她,以免也變得和她一樣。”奧佩莎維持着惡人面貌,語調高昂地說。
【提醒,觸發關鍵詞:惡毒值+1】
奧佩莎愣了愣。
罵人居然也可以漲惡毒值?
奧佩莎瞬間振奮,話鋒一轉:“還有,香水瓶子的事情,安娜塔莎,誰準你随意拿我東西的?竟然還摔碎了?”
被點到名字,安娜塔莎立刻直起腰闆,眼睛慌亂地左右亂飄:“對不起母親……”
奧佩莎更加激烈地罵起來:“作為母親,我真是失望!你們不僅沒有成淑女,竟然還跟一個臭蟲不如的蠢貨較勁,連我都厭倦了,你們居然還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到這個年紀就應該想着如何嫁的更好,有點心眼為什麼不用在男人身上,簡直是我的不幸。”
【惡毒值+2】
管用管用!奧佩莎感動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不光罵爽了,還避免辛德瑞爾繼續被刁難,最後還找到了刷惡毒值的小竅門。
女兒們被罵的臉色鐵青,隻有辛德瑞爾在一邊默不作聲,低垂的眼睛緊看着已經就位的老鼠群。
他打算讓老鼠們咬斷桌子腿,砸斷奧佩莎的雙腿,以此來撫平自己的傷痛和仇恨。
老鼠們勤勤懇懇地啃噬桌腿,沒一會桌腿便被啃掉一圈,隻剩下最後的中心支柱。
他對奧佩莎說了什麼恍然未聞,大腦浮想聯翩,全是桌子砸下來然後女人雙腿被砸斷痛哭流涕的場景。
越想着,他眼底的暗火便燃的更甚。
報複欲和快感慢慢湧上心頭,刺激着他的四肢都開始發麻,愉悅的不像話。
就差最後一點了。他很快就能看到那樣的場景了。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簌——
突然間,他的手被人抓住,還沒來得及掙脫,一陣拉力便将他往裡搡了幾步。
握住他手的手很小,白皙纖長,柔嫩光滑,指甲修剪平整,泛着淡淡的粉色,是一點沒有受過苦的一雙手。
她還握着盛着涼水的玻璃杯,緊貼着他紅腫刺痛的肌膚。她的食指被一圈繃帶纏繞,處理的很是不專業,歪歪斜斜的,看起來一蹭就掉,跟沒有處理差不多。
辛德瑞爾擡頭。
奧佩莎坐在災厄的主位上,注意力卻不在他的身上,那張讨厭的臉對着杜蘇拉和安娜塔莎,“無規矩不成方圓,你們都被我給慣壞了。作為懲罰,你們都必須給她道歉。”
“為什麼!”杜蘇拉率先叫了出來。
“居然要跟她低頭道歉?!殺了我吧上帝!”安娜塔莎也驚叫出聲。
得到想要的效果,奧佩莎十分滿意地昂首:“這樣是為了讓你們記住此次的恥辱——你們居然對一個上不得廳堂的蠢貨低頭認錯了。你們必須誠心誠意的道歉,否則禁足一個月。”
兩個女兒們徹底崩潰,而惡毒值還在增加,奧佩莎差點就要繃不住笑出聲來。
她太得意忘形,竟忘了那群簇擁而來的老鼠,也壓根沒注意到一邊,辛德瑞爾沉郁的視線。
“現在一個個站起來,彎腰道歉。”
掌心的手動了動,像是感知到邊上人的排斥,奧佩莎松開了手。
然後安撫似的,在他的手背輕拍了兩下。
辛德瑞爾迅速背過手,不停在幹燥的衣服上蹭擦着,厭惡之情分明。
餘光瞥及下方,老鼠們已經啃噬完畢,隻等他最後下達旨意。
面前,是兩個繼姐木着臉彎腰道歉的場景,他毫不在意。
演技拙劣,一眼就能看穿她們的虛假。
他不動聲色地颔首,給了最後的命令。
“辛德瑞爾。”命令剛給完,一個輕到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響起,“做個協議嗎?”
知道等不到回答,奧佩莎便繼續說:“隻要你配合我的一切,我便可以保證這個房子的所有權在你,并且絕不幹涉。這并不是虛話,我可以向上帝保證,然後立刻去辦這件事,但前提是你乖乖聽話。我讓她們道歉,是警告她們,也是警告你,因為我才是這棟房子的主人,保證我的安全這棟房子才能是你的,你也不想這棟房子最後到了别人的手上吧。而作為母親,我可以管教你,也可以保護你。”
她清楚房産變動的規則,房子雖然現在屬于她,但自己的女兒要是嫁了人,房子就會變動到男方的名下。
不公平,但現在隻有這樣要挾來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辛德瑞爾作為主人公,會比她要清楚規則。
得到的依舊是沉默,奧佩莎并不着急,隻等着辛德瑞爾的回複。
她準備重新用餐,卻看到桌面有些抖動,她沒多想,以為是兩個女兒其中之一弄的。
奧佩莎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雙腿岌岌可危,即将要被實木桌闆徹底壓碎。
就在兩邊桌腳被全部啃空,桌闆砸下的那一刹,奧佩莎手下一空,隻感覺到就坐的椅子被人猛然往後一扯,随後便是桌闆砸擊地面的劇烈聲響,以及餐具叮叮當當的碰撞聲充斥。
兩個女兒被吓了一跳,她們沒緩過神來,還拿着餐具呆坐在椅子上。
奧佩莎也被吓到了,驚駭地瞪大雙眸。
她是最先回神的那個,眼睛一瞥便看到了逃竄的鼠群,和桌腿被啃噬的痕迹。
站在她身後的辛德瑞爾微微欠身,似有若無的氣息拂過奧佩莎裸/露的後頸,撓的她打了寒顫。
他表面上将她手裡的刀叉收起,實則是附在她的耳邊,用着最為無辜清澈的聲音說:“感恩上帝,您沒有出任何事情。”
她不自覺吞咽喉嚨,恐懼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心跳快速的幾乎要炸開。
這灰姑娘果然沒有表面上那麼單純。
要不是剛才的那番話,她可能真就交代在這裡了。
因恐慌而淩亂的鬓發還遮擋着視線,很快,那縷頭發被人輕柔地撩起,歸到了耳後,它本該存在的位置。
“——說話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