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沒有報警,女仆也應了下去回到廚房。
人一走,奧佩莎如釋重負,軟綿綿地躺在沙發上放空自己。
此時門外響起細碎的腳步聲,聽過去,似乎是她的兩個便宜女兒回來了。
奧佩莎剛剛才松懈下來的神經再度緊繃。
她還完全不清楚原主的性格,也不知道原主對待女兒是什麼态度,即使知道比對待灰姑娘好又怎麼樣,這可是個全新的世界,萬一這原主對誰都冷冷淡淡呢?到時候貨不對闆又是個大麻煩,她可不相信親生骨肉會認不出自己的親媽。
沒辦法,隻能少說話少惹麻煩。
腳步聲逐漸靠近,她聽見其中一個姑娘咋咋呼呼地喊着:“我的老天,實在是累壞我了,雙腳都在發酸。”她尖叫了一聲,“我聞見了飯的香味,我的肚子都在抗議了!”
“杜蘇拉,瞧你那副模樣!胖的連自己衣服都穿不上了,就你這樣還想嫁給王子,簡直是在做夢。”另一個女孩嚷嚷道。
兩人遠遠的便吵得不可開交,老遠都能聽見那矯揉造作的聲音,吵得屋内的奧佩莎頭有兩個大。
“安娜塔莎,你嫉妒的模樣醜的我沒眼看。”
“潑婦!”
“賤人!”
“你這個豬頭豬臉的蠢貨居然敢反嘴?!”
“呦呦呦,氣得臉都像那膨脹的面包了,等下是不是就要炸了?”
奧佩莎:……
尤其幼稚的拌嘴,惡毒程度一點都比不上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她上小學三年級的表弟都能出口成章地把她倆罵哭。
倆姐妹揪扯着對方的衣領進了家門,她們依舊水火不容,都是火爆性格。小說裡沒有描寫她們的長相,奧佩莎有些好奇她的便宜女兒會長什麼樣,畢竟原主可是個一頂一的大美人,生出來的應該不會醜到哪裡去。
如果醜到難以直視,哪怕是這具身體的女兒,她也實在無法憐愛。
奧佩莎瞄了一眼,萬幸萬幸,兩姐妹長得很美,但比起辛德瑞爾還是差了很大一截。
記得一些版本的評價是除了美貌一無是處,隻會撕扯在一起不停争論些無關緊要的。奧佩莎之前看電視的時候就覺得她倆聒噪的像蟬,現在切身體會後,她發現蟬都是擡舉了,她倆更像是那破蒼蠅,看得見聽得着,但你打不着它。
奧佩莎忍了忍,先起身走到了餐廳等待用餐,以為她兩沒一會就能休戰。
但她似乎想的太美好了。
這倆人從沒進門就開始吵,一路吵進家,再從客廳吵到餐廳,倆椅子本離的很遠,硬生生給她們拖拽到擠在一處,桌椅闆凳發出吱嘎吱嘎的刺耳聲響,擾的奧佩莎額角止不住的跳。
“給我住口!”忍無可忍了,奧佩莎哪管什麼人設不人設的,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厲聲呵止了她們的争吵,“吵什麼吵,再吵給你們兩個人的舌頭割掉!”
兩個女兒被吓得一怵,瞬間閉嘴将椅子挪開,安分的像兩隻小雞崽。
世界終于恢複安靜,奧佩莎深吸一口氣,開始做着涼涼的心理建設。
她以為,剛才那番舉動一定會被質疑的。
但她等了許久都沒等到質疑,系統也沒有跳出來,她意外地挑眉,看來是歪打正着了,原主脾氣并不好,生氣時也會惡毒地罵女兒,并不像印象裡偏袒的過分。
注意到母親挑眉的動作,安娜塔莎有些恐慌地開口,說話結結巴巴的:“母……母親……”
奧佩莎看了她一眼:“嗯?”
“您今天不滿意嗎?我是指……沒有發洩夠嗎?”
奧佩莎哪懂她說的是什麼,但這又是個獲取線索的好機會,斟酌字句後,她拿起餐刀和銀叉,一面切面包一面說:“你覺得呢?”
杜蘇拉的性格比安娜塔莎要急,她生怕安娜塔莎把鍋全都甩在自己身上,于是插嘴道:“都是安娜塔莎的主意,她說把香水瓶砸了然後嫁禍給辛德瑞爾的,這跟我沒有關系!”
安娜塔莎瞬間瞪大了眼睛:“杜蘇拉!總有一天我會狠狠地踩你的臉,你怎麼能這樣!”
杜蘇拉反唇相譏:“這本來就是你幹的好事,我明明隻說把香水瓶放在她的房間的。”
“你……你!等你下次要折磨辛德瑞爾時,我可再也不替你出主意了!”
“随意,我可比你聰明。”杜蘇拉得意洋洋地看向奧佩莎,“母親,您要是還不開心,我有一萬個點子可以去整辛德瑞爾。”
原來如此。
奧佩莎把面包放進嘴裡,想到了剛穿越時的場景,當時女仆就是用打碎香水瓶的理由欺負辛德瑞爾的。
這個家裡,所有人都可以在辛德瑞爾的頭上踩上一腳,并想出各種栽贓嫁禍的爛招折磨辛德瑞爾,而她們以此為樂,甚至習以為常。
原主知道,但選擇視而不見,以此來滿足自己已經腐朽扭曲的内心。
小說前三章就是那樣寫的,就因為此,奧佩莎沒能看下去。
簡直太惡劣了。
她難以想象灰姑娘之前受過多少折磨,過着怎樣生不如死的生活。
這是一件非常絕望的事情——辛德瑞爾一定恨透了她,估計每夜夢裡都會想着如何殺死她。
無解了,奧佩莎感覺靈魂都要抽離了。
她還想完整的活着,做夢去吧。
兩姐妹還在放聲大笑,說着一些垃圾話,側後方,辛德瑞爾穿着破舊的衣裙,腰上圍着圍裙,端着熱湯朝餐桌走來。
他的步子有些蹒跚,雙肩縮着,顯然早上的傷還在隐隐作痛。
他站在桌邊,彎腰準備把湯放在桌面上。
坐在一邊的杜蘇拉起了心眼,她故意擡手,鍋正好被掀翻,熱湯瞬間潑灑,她立刻閃到一邊,細眉倒豎:“天哪,你這是做什麼!想毀掉我的美貌嗎!”
熱湯沒灑到杜蘇拉的身上,卻灑在了辛德瑞爾的身上,頓時,他露出的半截手臂被燙的通紅,金發一縷一縷地滴着湯汁,身上的衣服也黏連在了一起。
杜蘇拉不停地往奧佩莎的方向使眼色,奧佩莎放在嘴裡的銀叉越咬越緊,她清楚,杜蘇拉這是在邀功,要她把今天的不滿全都借由現在發洩出來。
可她不是惡毒繼母,她隻是奧佩莎,她壓根沒有那些惡劣的愛好。
辛德瑞爾沒有喊痛,隻是抿緊唇看着地面,杜蘇拉邀功無果,把怨氣撒在了辛德瑞爾的身上,她不爽他沉悶的态度,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喂,我跟你說話呢!你這什麼态度?”
【提示:請配合杜蘇拉完成羞辱,違背則扣除惡毒值】
……這時候讓她添油加醋?系統到底怎麼想的。
那不是純純拉仇恨嗎?
奧佩莎不住隐忍,口中的銀叉放下,努力想着怎麼找個兩全的法子。
辛德瑞爾毫無防備,被打的踉跄了幾步,消瘦的身子搖搖欲墜,幾乎像紙片一般。
【警告,請快速配合!】
與此同時,杜蘇拉又把自己的餐叉丢了出去,怒斥道:“辛德瑞爾,給我講話!”
“杜蘇拉,你再鬧我可就要發火了!”奧佩莎再也忍不下去了,拿着餐刀的手猛地往下一戳,把餐刀插/進了桌闆上。
系統在瘋狂報警,但她哪裡能管系統,反正後續還能接任務補平,現在她可是注意到那老鼠群從牆角鬼鬼祟祟地靠近桌子,明顯是辛德瑞爾指使要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