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年突然出現在兩個人身後,他将雙手舉過肩膀後退着,示意兩人自己并沒有打算做什麼壞事兒的打算。
“我隻是來跟着你們看看而已”,他臉上還帶着笑,看似很輕松地邁着步走在兩人身邊,“畢竟我也想知道,溱洧給你們留下了關于我的什麼線索?”
邊歇語這時候才從何以年身上看到一點賀言遠的影子,面對何以年的賀言遠總是很嚴肅,讓邊歇語忘記賀言遠犯賤的樣子。
賀言遠拿出雙手劍,毫不留情地向何以年的要害刺去。
“不要對我太殘酷啊”,雖然并不是那麼明顯,但邊歇語還是看到了覆蓋在何以年身上的淡淡的灰色霧氣,異化的氣息感受到了威脅,攻擊性變強了,“畢竟我可是未來的你。”
“如果你像我一樣,在不知道什麼是異化時,就變成了異化,你也會和我一樣,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的。”
何以年召喚出劍來格擋賀言遠,劍聲碰撞時泠泠作響,劍身的氣息也因為受到了沖擊而減弱了不少。
“不可能。”
“我該說你到底是聰明還是傻”,何以年笑道,“他們沒有放過我,難不成也會放過你嗎?賀家的人是什麼樣子,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人才是吧。”
賀家?
邊歇語捕捉到關鍵詞,想起自己初到青囊門派,在去門派市場上偷聽到的關于賀言遠的謠言。
那個賀家,不應該早就讓賀言遠滅了滿門嗎……不對,何以年本名是賀翊念,應該也是賀家後代。
雖然傳言中的賀家不得善終,但從事實看來,賀言遠應該并沒有滅了賀家滿門才是。
那麼,這個傳言的背後一定有人在煽風點火,目的是敗壞賀言遠的名譽,如果要更深層次地思考一下,作為賀言遠師傅的青霭的聲名也會有一定的消極影響。
“好啦,你們兩個想怎樣就怎樣吧”,何以年擺了擺手,“要告訴你們的我也已經通知給你們了,我先行一步告辭了。”
“等一下!”,雖然看起來很蠢,但是邊歇語還是想問何以年,“如果還有機會,你更想當賀翊念還是何以年?”
“那個機會不可能是溱洧吧,如果是的話我倒可以”,何以年略微苦笑了一下,身上的嗜殺氣息被他隐去不少,“邊歇語,‘不要太重情’這句話,賀言遠和溱洧他們沒有和你說過嗎?前塵往事再提,受傷的可是放不下的人。”
“那你呢?你放下了沒有!”邊歇語沒有禦劍,隻是追上前了幾步,看着快要消失在天邊的何以年。
何以年丢給邊歇語一句小心身邊的賀言遠便走了,而賀言遠沒有反駁,也也沒有追上去。
“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賀言遠坐在溱洧曾經住過的屋子的窗邊,看着她在溱洧住過的房間裡翻箱倒櫃找出蠟燭和宣紙。
溱洧留給他們的東西都在,并沒有少任何一件。
“暫時還沒有”,邊歇語點燃蠟燭,用那點在白天顯得十分微小的火焰炙烤紙張,“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話,可以和我聊聊。”
賀言遠看着邊歇語用燭火烤過一張又一張宣紙,看到邊歇語滑落到頸側的一縷頭發,又看到她專心的側臉,看起來一點兒沒有平時愛錢貪婪、牙尖嘴利的樣子。
“我聽到你問何以年的問題了……”,似乎是有一點緊張,“你很懷念當時在風華酒樓的日子嗎?”
處理完了所有宣紙,她動作利索地把宣紙都收進了儲存空間裡:“隻要是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人類,很難不懷念那種日子吧?難道你不想過那種日子嗎?”
想到賀言遠從小到大毫無溫情存在的人生道路,邊歇語覺得總是獨來獨往的賀言遠大概不能理解這種情感,或許他還是适合那種獨來獨往的日子。
“你說的機會是什麼?”
啊,果然是這樣,邊歇語聽到賀言遠現在問出的問題才覺得正常,畢竟她眼裡的賀言遠就像是他手裡的那把雙手劍一樣:雖然劍身表面華光流轉,劍柄花紋美麗精細,宛若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可本質上還是一件武器。
但凡是武器,總是堅硬無情、帶着目的性的,邊歇語并不想告訴賀言遠太多。
“那隻是一個假設而已,我想确定一下何以年的狀況,就像是之前一樣。”
其實不然,賀翊念曾經說過,那株靈植與溱洧同生共死,雖然所有人都說溱洧已經被異化吞噬殆盡,病逝。
但邊歇語看着那株靈植,心裡宗是尚存一線希望。
她私下裡偷偷問過祈一個問題,畢竟祈作為神獸,比這裡在場的人都見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