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天黑得很早,明明還是夏末秋初,還未到戌時天便已經黑了,因為采光不太好的原因,賀言遠這間屋子裡已經點上了蠟燭。
“明明剛才已經把我們之後要做的事兒說得很清楚了,你還想和我說什麼?”
邊歇語裝傻,雖然她終于認清了賀言遠的心,但是還沒有打算和面對面和賀言遠談論這件事兒。
下一秒,蠟燭就被窗外吹來的一陣風吹滅了。
邊歇語被賀言遠緊緊地擁抱住,她甚至能聽到賀言遠有些加速跳動的心跳聲。
“求你不要離開我。”
賀言遠的聲音太小,幾乎是氣聲,就算是已經開始逐漸鍛體的邊歇語都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微涼的頭發碰到她微微發熱的臉頰才讓邊歇語慢慢冷靜下來,擡起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賀言遠的後背。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你是我很重要的人……”,他把頭逃避一樣地埋在邊歇語的肩上,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樣,“我知道作為異化的我現在一定很讓人讨厭,待在你身邊我會一直很聽話的。”
邊歇語本來還因為賀言遠的一系列動作而臉紅心跳,聽到後面他說的話後就滿頭霧水了:見過有人提前貸款錢的,還沒有見過賀言遠這種提前貸款别人的厭惡的情況。
“你放心,我們兩個人是在劍冢下立過契約的,隻要你不會傷害我,我就永遠是你的搭檔,絕對不會抛棄你”,邊歇語用靈力将蠟燭點亮,向賀言遠伸出一根小拇指,“你應該不用太杞人憂天,我現在并不怎麼讨厭你,相反,甚至應該有一點兒喜歡……不過我不知道這種感情是不是和你一樣。”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邊歇語和賀言遠手指勾着手指,在燭光下進行着在過去兩個人都覺得非常幼稚的行為。
“好了”,勾指發誓的環節到此結束,邊歇語補充道,“如果你有一天恢複了記憶,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我的想法。”
邊歇語仔細地思考了一下:如果賀言遠恢複記憶後,發現對自己的感情不過是吊橋效應,那麼她與賀言遠都免除了一次尴尬的經曆;如果賀言遠恢複記憶後,仍然保留着那一份心意,那麼她也絕對不會敷衍。
“兩位客觀,家常便飯已經做好了,需要我端上來送給兩位嗎?”
是剛剛的店家在敲門。
“我們下去吃吧,正好觀察一下附近的情況怎麼樣。”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留在這間屋子裡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兒,與其兩個人無語相視,倒不如下去看看這魔界和仙界、人界究竟有什麼不同之處。
桌上擺着的飯還冒着熱氣,看起來是很家常的菜色,并沒有出現邊歇語想象中的邪惡黑暗料理,甚至還貼心地給她與賀言遠擺好了碗筷。
“老闆,魔界的生意這麼樣?我感覺人還蠻少的。”
邊歇語環顧四周,也沒有看到再有顧客光顧,如果是風華酒樓的這個時候,已經人頭攢動,忙得鍋和勺子打架了。
而這家小酒樓卻依舊冷冷清清的,難不成魔界和仙界、人界的生物鐘不一樣嗎?
“這麼多年,也隻有你們兩個敢在這裡住下了。”
他拿出一張紙放在桌上:“你們兩個仔細看看吧,去留随意,不過我可是不會退錢的。”
“通緝令……”,邊歇語和賀言遠仔細地閱讀了告示的第一行字,當然,比起告示更吸引人注意力的是占據不少空間的人像畫。
“這是你嗎?”,邊歇語迫于這張告示是在畫得草率的無奈,不得已反複擡頭将告示與店長對比,“我仔細看看究竟是因為什麼被通緝……”
她順手從儲存空間裡掏出一根蠟燭點上,仔細地讀了讀上面的内容:“通緝原因是……異化?”
她看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賀言遠,心道:喲,這不是巧了,她旁邊也坐着一個因為差不多原因從青囊門派“出走”的賀言遠。
雖說兩人是因為要調查魔界的何家才離開門派的,但是,即使兩個人沒有生出離開的心思,一旦賀言遠的事情暴露,也絕對不可能繼續在青囊門派繼續待下去了。
那個被仙界通緝的店主平靜地問道:“通緝令也看完了,你們兩個接下來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