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霓這天到家很晚,沒想到李樂宜還沒睡。
李樂宜正在拿着手機追劇,見到江霓回來,馬上向她打探情況。
“怎麼樣,房主今天來驗收了嗎?”
“驗收了。不然我也會忙到這麼晚才回來。”
“是什麼樣的人?”
“是個……是個沒洗頭的姐姐,穿着睡衣和拖鞋。”
江霓想起溫舒淮今晚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啊,這麼松弛啊,不愧是住在高檔公寓的人。”
李樂宜放下手機,有些羨慕地展望着。
“你說,我倆什麼時候也能住在那樣的大房子裡。”
“現在這個小出租屋已經滿足不了你了嗎。”
“看多了别人的好日子,總歸會有點心态失衡。”李樂宜當真是狠狠羨慕了,這種羨慕最終迸發出濃烈的恨意,不是她能控制的。
“我不失衡。”江霓拿了浴巾準備去洗澡。
“為什麼?”
“累到沒空想這些事。”
她在搬運重物的時候很專心,在拆開包裝拼裝家具的時候也很專心,這樣心無雜念地工作和生活,能節省許多精力,至少不會胡思亂想。
專注,她曾經在做小偷的時候,學到的也是這個道理。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看準時機,迅速下手。
不要被不相幹的訊息幹擾心緒。
走進浴室前,江霓還是給溫舒淮發去了信息:
“再環保的家具也會有甲醛,不要在那間房子裡待太久。”
江霓對李樂宜說謊了。
她現在很不專心。
過了幾秒,她又把這條消息撤回了。
“你磨蹭啥呢,還洗不洗了?”李樂宜問江霓。
“洗。”
“要不你先等等吧,我先去個洗手間。”
“好。”
江霓側過身讓李樂宜先去了洗手間。
她走到窗邊,空氣中有一種不知道是什麼花的花香。
忽然手機一震,她還以為是溫舒淮發來的消息。
可惜不是。
是于欣陽。
“你睡了嗎。”
“這周六我過生日,綠夜酒吧,你可一定要來啊。”
“不用帶禮物,人來就行,我定了蛋糕。”
江霓看着于欣陽的消息就這麼一條接着一條地在手機上彈出來。
她老早就知道于欣陽要過生日了,因為于欣陽有事兒沒事兒線上線下一直在反複和她說起這件事。
沒想到現在還沒過呢。
“我知道你沒睡。”
“記得一定要來,周六晚上八點,綠夜酒吧。”
溫舒淮在第二天上午久違地洗了頭發。
太不容易了。
這次她動作很小心,沒有扯到腦後的傷口,幾乎是完美地完成了一個洗頭的大動作,繼而心滿意足地用吹風機把頭發吹幹。
真後悔,早知道昨天就洗了。
她昨晚在新房子的沙發上睡了半個多小時就起身離開。
窗戶開着,按照江霓所說的,這些家具至少要放一個星期再用。
手機震了震。
“老闆,我去給你打探清楚了,虹光國際這邊有兩家舞蹈教室,一家是教街舞的,另一家是教芭蕾的。”
“兩家教室都在a座12樓,我今天來得有點早,還沒開始上班呢。”
“了解,辛苦了。”
溫舒淮在養傷這段時間都沒再去茶室。
茶室照常營業,她聘請的服務員妹妹很能幹,幫她把店裡的各項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條。
今天洗了頭發,溫舒淮自然是要去店裡看看的。
她換了件新裙子,找了雙高跟鞋,悠然地穿過一整個公園去上班。
心情怎麼這好啊,該死的。
江霓要是昨晚看到的是自己今天這副樣子,她肯定是要留下來的。
溫舒淮沒有直接去茶室,而是按照服務員妹妹給的訊息先去了a座12層。
芭蕾舞教室已經開門了,目前還沒有學生。
溫舒淮走到報名咨詢處,拿起傳單看了看。
她一眼就在上面看見那天在雨裡和江霓嬉笑打鬧的女孩:于欣陽。
照片和本人有點區别,但很好辨認。
江霓還背着她走過積水的路面,開車送她回家。
“這位家長您好呀,有什麼想要了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