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宜在小區樓下給江霓發消息,問她要不要給姐姐買點水果帶上去。
“姐姐愛吃什麼水果?”
“不要水果,姐姐說讓你幫忙帶兩瓶大桶的純淨水。”
江霓很快就回複了她。
“沒問題。”
李樂宜别的沒有,有的是力氣。
别說是兩桶5L的水,就是四桶她也拎得動。
中午的虹光國際小區很安靜,她一手拎着一桶水,走在樹蔭下。
這小區可真好,有草地,有樹林,還有一片湖,就像公園一樣。
這地方真不能來,一來了就回不去了。
李樂宜又想起她所住的地方,陰暗,逼仄,像個老鼠洞。
路過一片兒童遊樂區域,李樂宜注意到有救護車停在旁邊,周圍還圍了不少居民在議論着。
李樂宜挺好事兒,就喜歡看熱鬧。她自來熟地湊上去詢問道:
“怎麼了?誰受傷了嗎?”
“王叔家的小孩兒,他每天中午都在這邊的蕩秋千,今天蕩到高處,秋千繩兒突然斷了。”
“哎喲,那孩子當時直接就飛出去了,落地的時候腦袋就磕在這邊的安全闩上,流了一地血,直接昏過去了。”
“真危險。不過這小孩很霸道的,每次都霸占着秋千不允許别的小孩兒玩兒,我孫子之前為這個事情還哭過呢。”
李樂宜站在遠處,盯着秋千繩看去。這繩子斷裂處有點像是被刀片割過的,切面有平整的地方。
她又擡頭看了一眼路燈旁的監控攝像頭:碎了。
“小區的孩子們昨天在這兒踢球,監控被球砸中了,物業還沒來得及換,沒想到出了這種事。”其中一位大媽說。
她好奇地問:“這位王叔,最近和什麼人結仇了嗎?”
就這麼巧?偏偏所有因素都湊在一起了?
兩位看熱鬧的大媽對視了一下,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件事。
“哎喲,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兒了,你不知道嗎。他因為家裡孩子怕狗,就給那火腿腸裡裹了老鼠藥扔在小區草叢裡了。狗主人死了狗,調了監控,不依不饒地鬧了很久,最後也沒個所以然來。”
當時這件事在業主群裡傳播得沸沸揚揚,全小區都知道了。
“狗死了能怎麼着,頂多賠點錢。”
“是啊,還能怎麼着。這小區本來就不該養狗,那麼大的狗帶出門來,别說孩子了,我看着都怕。”
“那狗主人呢?”
“狗主人早就搬走了,是個年紀很輕的小姑娘,在這邊租房子的,養了個很大的狗,黑白花兒的,她每天晚上都在小區裡帶着狗玩兒飛盤。”
李樂宜聽得入神,要不是江霓給她打來電話,她都忘了正事。
“你怎麼還不上來?到哪兒了?”
江霓都把菜盛出來擺上了餐桌,正在焦急地坐等開飯。
“到樓下了,馬上。”
臨走時,李樂宜又戀戀不舍地回頭去看了一眼地上的那灘血迹。
沒辦法,一見血就興奮的毛病這輩子都改不掉了。
早知道自己是個變态,她當初就該好好上學,以後去當個外科醫生,天天見血天天爽。
李樂宜輸入江霓給的防盜門密碼,進了樓道。
樓道裡很清涼,她拎着兩桶水愉悅地搭乘電梯上樓,江霓已經把家門給她打開了。
李樂宜在門口換了拖鞋,一擡頭就看到溫舒淮濕着頭發從裡面的房間走出來。
一眼驚豔。
溫舒淮去浴室簡單沖了個澡,她本來還想敷個面膜,一想到還要吃飯,就暫且先塗了簡單的護膚品。
看到李樂宜來了,她熱情地招呼她坐下。
“姐姐好。”李樂宜連忙和她問好。
溫舒淮去櫥櫃裡給她取了新的玻璃杯,從冰箱拿出一瓶氣泡飲料倒了進去。
“這個是新買的杯子,上次你來的時候,家裡沒有備用的杯子,這次我準備了。”
杯子上印着一隻很可愛的小貓咪,橙色的氣泡水在杯子裡跳躍着,李樂宜受寵若驚地接過杯子,小心地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
“以後這個就是你的杯子了,下次來家裡還用這個。”
溫舒淮注意到李樂宜比之前來家裡送行李的時候黑了許多,手臂上的皮膚因為暴曬正在蛻皮。她這是曬傷了。
溫舒淮曾經在海灘上穿着露背的泳衣曬傷過一次,當晚回去之後就被火辣辣的疼痛折騰得睡不着覺。
她是很記疼的人,從此再也沒在沙灘上曬過日光浴。
溫舒淮回到卧室去給李樂宜拿了一瓶沒開封的防曬霜,讓她帶回去,每天記得用。
“咱們還吃不吃飯了。”江霓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倆你來我往沒完沒了,無奈地說。
溫舒淮在位置上坐下,她刻意忽略了餐桌禮儀,直接先一步動了筷子。
李樂宜看見姐姐動了筷子,她就放松下來,也拿起筷子,捧着碗給自己夾了個雞腿兒。
“我剛剛在樓下,看見有個救護車。”李樂宜看着江霓,八卦地說。
“怎麼了?”
她把剛才聽到的見聞講給溫舒淮和江霓聽,發現兩人對這個話題很是淡漠,沒人接話。
“你們小區不是高檔小區嗎,怎麼還有這些事兒啊?”
“你沒聽說過嗎,兇殺案大多發生在高檔小區。什麼縱火燒掉全家啦、情殺啦,學生跳樓啦,都是我們這種小區的常事。”
溫舒淮笑着說。
“是這樣。”江霓在一邊附和,“這附近很亂,那天姐姐還在這附近的便利店被小變态騷擾呢。那小變态穿的還是國際學校的校服。”
李樂宜驚訝地長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