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淮瞪了江霓一眼。

李樂宜看着江霓欠兒欠兒的模樣，扭頭對溫舒淮說：

“姐姐，你要不要考慮下我？”

在江霓波瀾不驚的忽視下，她繼續說：“我雖然不如江霓那麼漂亮，但是我懂事兒。”

“好啊，我會好好考慮的。”

溫舒淮笑眯眯地說。她拿起一旁瓶裝的氣泡水，給李樂宜續了杯。

江霓在一旁埋頭吃飯，聽到溫舒淮的答複，眼底閃過一絲的驚訝。

李樂宜見溫舒淮這麼好說話，立馬乘勝追擊：

“姐姐，我是認真的。你要是養我的話……我可以當0。”

“哈哈哈哈哈哈。”溫舒淮愣了一下，随後笑趴在桌子上半天都起不來。

江霓此刻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她故作鎮定地繼續咬着雞肉，這是她今天為了招待李樂宜，特意做的可樂炖雞。看樣子她真是多餘做。

不就是當0嗎。

我也可以做得很好。

李樂宜看見溫舒淮被逗笑了，她很有成就感，繼續抖機靈：

“姐姐你喜歡江霓什麼嘛。她不如我通人性吧？”

“是不如。”

溫舒淮說着，又給她夾了個雞腿。

“你能好好吃飯嗎，别一直在這兒翹我姐姐。”

江霓不滿地說。

她把碗往前一推，假裝生氣了。

溫舒淮笑着給她也夾了塊雞肉丢進碗裡。

“江霓跟我說過你們當初是怎麼認識的。”

“啊？她怎麼連這個都跟你說啊。”溫舒淮看上去心情很好，她其實已經吃飽了，又去廚房端來了蜜瓜。

“都是黑曆史。”

江霓也有點後悔了。

她和李樂宜一起打掃着桌上剩下的飯菜，溫舒淮卻坐在一旁發起了呆。

李樂宜那個問題很有意思。

溫舒淮喜歡江霓什麼呢。

江霓在她眼裡，就像小野獸剛學會做人。她努力模仿着都市文明人的一舉一動，帶着原生的稚拙。

她和她認知中的女性形象完全不同，她沒想到女孩子還可以這樣。

她在内心深處或許也想做到像江霓一樣。

以及，江霓喜歡她，她也很喜歡江霓喜歡自己的那種方式。

再深刻的體會，溫舒淮說不出。

她是不相信世界上有救贖的，一個人有再大的心力也永遠都無法拯救另一個人。

每個人都有她的命運，你無法過度地介入另一個生命，也無法改變她的因果。

可是遇到江霓之後，她覺得自己的命運某種程度上被她改變了。就像刹車失靈了一樣，再沒有回頭路。

江霓送李樂宜離開，兩人一路往外走去，路過兒童遊樂區，李樂宜又興沖沖地跑去看，卻發現事發現場已經被保潔清理幹淨了。

那片血迹被擦過，隻剩下一片暗色的痕迹。

“血沒了。”

“剛才當着姐姐的面你都沒發表評論，你怎麼看啊。”

“那小孩兒死了嗎。”江霓問道，語氣裡沒有一絲情感，連好奇都沒有。

“沒有吧，救護車都來了。”

人沒那麼容易死，這是李樂宜之前用利器傷人之後的心得。

“沒死就行。”

隻要沒死，無論造成多大的傷害，就都可以算做是沒事。

江霓把李樂宜送出小區，兩個女孩好久不見，多少有些不舍。

“江霓，你家真好，下次我還來。”

這小區真好，樓下有複仇慘案，樓上有漂亮姐姐，有機會她真恨不得天天住在這兒。

“啊，那我可真是不怎麼歡迎你啊。”

江霓笑着跟她開玩笑，看着她戴上頭盔，騎着小電驢在午後的熱浪中飛馳而去。

等她回到家，看到溫舒淮正躺在沙發上小憩。

江霓放低聲音，把桌子收拾好，再把餐盤都放進洗碗機。

小貓在書房睡，溫舒淮在客廳睡，家裡洋溢着濃郁的懶散氛圍。

江霓去卧室拿了個小毯子，給溫舒淮蓋在身上。

溫舒淮在半睡半醒中抓住了她的手。

“江霓。”

“嗯。”

“如果以後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一定會狠狠懲罰你。”

“怎麼懲罰？”

“不知道。等我想到再說吧。”

話音剛落，溫舒淮的手就順着沙發的邊緣滑落下來，徹底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