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二人無論心裡怎麼想,這幅姿态就表明了歡迎,白如意心情舒暢,笑道:“弟妹别太寵她,孩子才回,别給寵壞了。”
“别人想要,我還不給呢。”周氏笑呵呵,又拉了一把同樣着淺色衣裳的姑娘:“這是你堂姐,小名蘭兒。”
然後伸手拉了旁邊一位淡粉衣裙的姑娘,“這是客居府上的表姑娘,比你大一個月,喚表姐。”
最後指了她右邊豆蔻年華的小姑娘,“這是你妹妹,是個坐不住的皮猴兒,是你堂妹玉兒。”
餘紅卿一一見禮。
除了彭玉兒,其餘兩位姑娘都隻是淺笑,态度并不熱絡。
彭玉兒送的是一串黃金葫蘆,手指節那麼大的葫蘆串成一串,精緻又好看。
另外兩位送的都是素淨的荷包。
餘紅卿同樣回了禮物,這是白如意準備的團扇,繡工精緻,每一面的花樣都有不同。
彭寶兒取下了手上戴了多年的紅手鍊,那是用紅線織就,上面挂了一枚玉牌。估計是時常帶着的緣故,磨損得厲害,玉牌上的“平安”二字都已模糊不可辯。
“妹妹,這是姐姐五歲那年生了病,母親特意去郊外的南安寺幫我求來的平安玉牌,當時母親在佛前跪了三天三夜,期間暈厥過兩次也未放棄,由枯壽大師親自雕刻。說到底,姐姐能在這府裡長大,得母親這般疼愛,都是沾了妹妹的光。這玉牌本該是妹妹的,如今是物歸原主。姐姐真心希望妹妹日後能平安康健,一生順遂。”
她東西過來時的姿态強勢,餘紅卿并未伸手接,而是用食指擡起了那枚玉牌,看着平安的安上半截都沒了,笑道:“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她目光看向白如意。
白如意微微蹙着眉頭,女兒回來之前,她就和彭寶兒談過,無論她如何疼愛親生女兒,對彭寶兒都會一如往常,結果,這丫頭居然拿這樣的舊物出來送卿娘。
這哪是送禮,分明是戳人心窩。
“寶兒!當年我是希望你平安,才去給你求的玉牌,與你妹妹無關。若卿娘想要,我自會再去求來,用不着你相讓。”
彭寶兒眼圈微紅:“女兒……女兒确實是沾了妹妹的光才有了爹娘,原先妹妹不在,女兒還能欺騙自己,如今妹妹回來,女兒心裡難安。總想将已經得到的好還回去,可那些事樁樁件件已經淹入女兒骨髓,沒法歸還。”
她後退一步,深深伏跪在地,“不如,您送女兒回去吧,求您了。”
卻有人掀簾子進來,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郎,人未至,聲先到:“寶兒姐姐哪兒也不許去!這裡就是你的家!”
他進門,拱手一禮,“見過伯母,見過嬸娘。”
慌慌張張見完禮,對着白如意一臉倔強地道:“娘,您不能将寶兒姐姐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