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過龍關上全是些修行的大能,若是林檀越突然發瘋,那他魔種的消息便如紙包不住火。
而之前謝知吟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費了。
然而密音那邊翻江倒海肆意威脅,偏偏這邊的晉千羽也說個沒完:“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等你歸來,我們一起去玄月谷中彈琴賦詩,好不快活……”
密音中:“謝知吟,解開!”
晉千羽:“阿吟,你真的要嫁給林三公子了嗎?”
密音語氣加重:“解開!”
晉千羽:“能不能别嫁給他,我們不是說好要在玄烨,你最喜歡那山谷中的枯葉白,到時我們便在此處搭個屋子避世隐居,豈不美哉?”
密音:&*#¥@#!
晉千羽:¥#@&!
“停!”
這兩人真像是棒槌般在耳朵裡打擺,謝知吟腦瓜子吵得嗡嗡的,感覺自己被撕裂成了兩半。
萬事再亂,須得一個個解決,他無視耳朵裡的暴怒,上下看了眼青年。
這個晉千羽,說話跟瓊瑤小說一套套的,原主心悅他,但謝知吟沒覺得有回應他的義務,他質問道:“晉千羽,我以為你知道,我生病了。”
晉千羽一怔,又聽他道:“謝府沒設禁止出入的禁制,你消息這般靈通,為何不來看我?”
握住他發絲的手一僵。
這時,從晉千羽身後走過來一男一女,瘸着腿,正是被林清越戲弄的那對男女。他二人全身披襟挂彩,臉上灰頭土臉,女子嘴角然上沾滿鮮血,卻神色莊重,衽裣行禮道:“方才不是謝公子,隻怕我二人早就讓那林清越給殺了,謝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真是難以為報!”
謝知吟不愛冒領功勞,一指後方:“别謝我,他才是你們的救命恩人。”
兩人目光望向不遠處的林檀越,少年似是察覺般的望過來,不明所以。
謝知吟扭頭去找人,手上那縷發絲飄走,晉千羽恍惚一瞬,嘴角的笑容卻是徹底消失。
将少年拉過來,謝知吟道:“來來來,要謝就謝他吧。”
林檀越還在氣頭上,冷不防二人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他神色一震,扭頭,卻見謝知吟狡黠的笑容,仿佛在說“你找的事,你自己看着辦。”
兩人千恩萬謝,女修哭道:“我就知道,林三公子最是古道熱腸,那日朱華宴上林三公子一舉奪魁,何其風光,我等隻敢在台下觀摩敬仰,如今見到真人,倒和傳說中半點無錯。”
林檀越默然看着二人,眼神中寒潭湧動。
他出手既不是救人,也不是為了殺人,但陰差陽錯就做了兩件事。
隻是,不知這些人知道,救他們的不過區區魔物,又會是何等反應。
須臾,他平靜道:“起來吧。”
女修扶着男修起來,又朝他點點頭,謝知吟拍了拍林檀越的肩膀,笑嘻嘻道:“我家鳴郎沉默寡言,不擅長社交,你們别看他冷着臉,但他心裡是開心的。”
鳴郎二字謝知吟如今已喊得信手拈來,仿佛這稱呼像是特意為他準備的,林檀越不善的看了他一眼,身旁的晉千羽卻是心不在焉,握緊了拳頭。
女修歎道:“今年的過龍關我們怕是參加不了啦,三公子,你這般神武,隻要你想,今年過龍關必能盡能收入麾下。”
少女你跳預言家啊!
男修也慘然一笑:“我們就不在此獻醜了,林三公子,預祝你能拿下過龍關魁首,得償所願。”
這二人拖着傷體來到此處,竟然隻是來感謝林檀越的知遇之恩。
告完辭,兩人目送他們離開,謝知吟感慨道:“我算是知道,你的人氣都是如何堆積起來的了。”
他扭過頭,笑道:“甯可暴露身份,也不違背心頭正義,林三公子,你還挺不錯的嘛。”
林檀越自知這是個誤會,默然不語。
須臾,他終于記起了正事,道:“解開。”
聽話繩和吟水符一樣,在上修之人看來都是些上不來台面的小玩意兒,但折騰起來卻會叫人頭疼,謝知吟面露得意:“是不是很難受?我母親所創的符是世間最難解開的東西,便連謝錦鴻也難以望其項背。”
“不過我可不能現在給你解開,鳴郎,你就忍一忍吧。”
林檀越道:“卑鄙小人。”
謝知吟爽朗一笑,将這句話抛之腦後。
這時,周遭傳來幾道争搶聲,還是那幫刑修閣的人,便聽他們各個虎視眈眈的望過來,道:“我先來”“我先來”“還是我先來吧”“不,我先來,我早就想見識林三公子的劍術了,不如讓我打這個頭陣!”
這幫人竟然還沒忘記和林檀越比試這件事。而且瞧他們一個個躍躍欲試的模樣,好似和林檀越比試是什麼非常光榮的事。
謝知吟:……
他莫名其妙的看了林檀越一眼。
這人打架這麼搶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