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音看了一會戲,就轉身上了樓。
現在還是司馬缸看班的時間。
不過估計已經睡着了。
不然也不會見到有人吵架都不管。
上樓之後,孟音看了眼支付寶的餘額。
收到了音樂平台的錢後,孟音原有的兩萬五也漲了些許。
但還不夠。
如果他想讀大學,那就必須在這兩年内,湊夠七萬。
至少要保證,大一的學費夠付,一年下來的住宿費,生活費,等等等等費用都有錢交。
孟音記得自己去年做了不止一首歌,全存在一個U盤裡面。
并且就放在一個塑封袋裡。
但等他翻開行李箱,找了個遍後。
才發現壓根沒有。
孟音抿起唇,十分确認自己沒有把U盤給賣出去,U盤早早在孟鷹跑路之前,就放在了書包裡面。
并且在孟鷹跑路以前,他還打開來浏覽了一遍。
他咽了咽口水,不信邪的打開其它行李,每樣東西都翻開來仔仔細細看了個遍。
一直翻了半小時,所有東西都被翻了個遍。
仍舊是沒有塑封袋的身影。
更别說U盤了。
孟音帶着自己東西出來的時候,根本沒注意自己都拿了些什麼。
但至少可以知道,他現在是找不到U盤了。
不管是不是孟鷹帶走,拿去賣了,都代表着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
——他的音樂,全沒了。
一整年的心血,全都沒了。
孟音坐在床上,手裡還拿着書包。
但手心已經漸漸收緊。
“……”
等到換班時間,席聽在樓下都沒見到孟音身影。
他手上把電腦鎖定,扭頭看了眼睡的如癡如醉的司馬缸。
他扯了扯嘴角,轉身走上樓,決定去看看孟音在做什麼。
等上樓,他一打開員工宿舍的門,看見的就是孟音手臂上帶有血痕的樣。
血痕看上去已經幹涸,但孟音兩雙手還掐在血痕上方的位置。
席聽腦子一空,握着門把手。
實在是不能怪他。
以往的孟音總是什麼情緒都沒有,但一副輕松的樣子。
而現在的孟音,看上去虛弱無比,什麼都能夠趁虛而入。
席聽看了眼孟音緊緊掐着手臂的兩隻手,大步走上前。
随後他拉住孟音的手,輕輕往外扯了扯。
果然是硬到不成樣子的力氣。
席聽輕聲說:“孟音。”
孟音沒有反應。
席聽就繼續柔聲道:“孟音,醒醒,看着我。”
見孟音仍然什麼反應都沒,他不耐煩重複的說:“看着我,孟音,看着我。”
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孟音總算是有了點反應,看向了他的眼睛。
猛的撞入一雙漆黑水潤的眸子裡,席聽頓了一頓,才問:
“你怎麼了?”
孟音看着眼前朦胧的人,很緩慢的搖了搖頭。
旋即手上順着席聽的力道,松了開來。
之前麻木到什麼都感覺不到,現在一回過神來,才覺得手痛的厲害。
他低下頭去,發現手臂已經被指甲掐出了傷口來。
手心處也有被掐破的痕迹。
……這兩個地方被他足足掐了有一小時多,不出傷口就奇怪了。
他啞聲說:“沒事。”
席聽平着聲音道:“沒事又為什麼會這樣?”
“你這種地步的行為,已經算得上是自殘了。”
他可不止一次這樣過。
掐出傷口都算好的了,有時候嚴重了,還會把額頭撞出傷。
孟音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他想抓住個東西。
抓個東西減輕壓力。
讓疼痛轉移腦子裡的注意力。
讓自己不再去關注那一份……
丢掉的U盤。
明明隻是一件小事。
沒了U盤裡的音樂,他可以重新制作。
沒錢,他也可以從現在開始,努力去賺。
席聽最明白這種情況需要怎麼樣。
他把孟音的手放在自己手腕上:“你想掐我嗎?”
孟音看着席聽那小麥色的手腕,搖頭。
席聽又把孟音的手放在自己手臂上:“這樣呢?”
孟音還是搖頭。
席聽試了好幾個位置,孟音都是搖頭。
最後他淡淡的說:“你不是想抓個東西,你是想通過自殘,轉移注意力。”
孟音沒說話。
席聽也不再打擾他,站起身來,拍拍他肩膀就說:
“别讓不重要的情緒和情感打擾了你的清靜,孟音。”
“今晚的班我替你,你自己緩一下情緒吧。”
說完,他就打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