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音拿着手機點來點去,擡手捂住自己的臉:“尊重。”
“……”
唐芩也不說些多餘的了,擡手勾住他脖子,把他往旁邊亭子裡扯。
邊扯,她邊問:“快點,跟我解釋,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你可是年級第一!A1班的班主任舍得把你放過來嗎?”
孟音這才反應過來:“哦,我忘記通過他微聊了。”
不然在他辦好了抽簽分班後,A1班班主任肯定得信息轟炸他。
唐芩擡手揉了揉眉心:“還有,你期末是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就不上學還不考試了!”
“我還不知道,還是在你一個月多都沒給我發消息,我問了嘴班主任才知道的。”
孟音不正面回答她,拿着手機,把口罩往下拉:“你不是在打工嗎?不打擾你。”
唐芩平時在學校裡就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學習不好,人挺中二,鐘愛于為喜歡的劇而哭泣。
但一到暑假,還是會打工賺學費。
孟音和她其實挺相像的,無論再怎麼不想上學,心裡還是會有個‘在學校忙着也挺好’的想法。
唐芩撇撇嘴,拿出根煙叼在嘴裡,站起身:“打工也沒你重要啊。”
“你那死爹去哪了?”
孟音跟着站起來,撐開傘:“不太知道,應該已經入墳了。”
唐芩笑了。
她用打火機點着了煙,深吸一口氣後拿下來:“我打算好好學習了。”
孟音:“……”
孟音:“今年第二十三次了。”
唐芩不笑了。
回到黑網吧,唐芩拿出手機,掃了五小時的機,随後叼着煙,看着孟音走進前台,戳了戳正睡覺的帥哥:
“别睡了。”
司馬缸猛的驚醒,擡頭看着孟音,迷茫道:“世界炸了?”
“……”
司馬缸繼續道:“你這臉臭的,感覺就像要炸世界一樣。”
孟音擡手按住他肩膀:“再說我把你炸了。”
“今天我跟你換班,晚上你替我班,我請席聽吃飯。”
司馬缸眼巴巴的說:“我也想吃。”
“換班好啊,我昨晚才通宵打遊戲,今天正好休息一下。”
孟音把人從前台裡揪出來:“那你上去睡,你睡着了打呼噜,很吵。”
司馬缸心碎的上樓:“我讨厭你……”
唐芩看完了全程,看見孟音這幅油鹽不進的樣,笑了一下。
孟音面無表情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她挑眉擡手,在自己嘴巴上拉了個不存在的鍊。
唐芩跟孟音做了整整十年的朋友,當然知道孟音現在不正常。
她和孟音,一個喜歡女的,一個不喜歡人,性向對不上。
能說是最安全的異性朋友。
也正是因為熟悉,孟音因為要賺錢,她也要賺錢給自己付學費,兩個人一個月不說話聊天,也能情比金堅。
本來她以為孟音不發消息是因為忙,但一問,孟音期末考試沒有去,過了段時間才去補考。
這期間或許發生了什麼大事。
……比如孟母去世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心裡明白就行了。
兩個人暑假裡頭一次見面。
孟音值完班,唐芩的機也剛好到了時間。
他插着兜,給席聽發了個七點出去吃飯的消息後,跟着唐芩一塊出了網吧。
唐芩風風火火跑進便利店。
沈吟隻覺得自己頭頂一陣風略過,茫然的擡起頭:“什麼東西?”
孟音靠在前台,沒說話。
沈吟看了眼站在冰櫃前挑汽水的唐芩,扭頭問:“怎麼了?”
“看你這幅樣子,很不對勁。”
孟音垂着眼睑,問:“很明顯?”
沈吟肯定的點頭:“忒明顯了,簡直就是把‘操全世界’四個字兒刻臉上了。”
孟音抿着唇角,松了松從早崩到晚的臉。
唐芩挑完飲料後,就走過來,将其中一瓶遞給孟音。
随後她掃碼付了款,走出門口後拉開易拉罐環,跟孟音碰了一下杯,正滋滋冒着泡的啤酒灑出來了點:
“今天第一天來,我決定珍惜我還沒經痛的日子。”
然後她喝了口啤酒,喝完後罵:“操蛋的,我爸那老頭又打我媽,還罵我,你說他不喜歡我幹啥把我射出來?”
孟音屈指來開易拉罐環:“揍他。”
唐芩撇嘴:“說的容易,你以為他沒再惦記我了?”
“媽的我告訴你,要不是你打了他一頓,他可能早就把我給強了。”
這件事兩個人都清楚。
唐芩她爸是個混蛋,家暴不說,還對唐芩帶有某種心思。
唐母也同樣混蛋,被打一頓後,什麼話都不說,還指責唐芩惹着她爸了。
話畢,唐芩擡手揉了揉額頭:“……我應該慶幸有你陪我從小到大,你還記得嗎?”
“那時候你比我還炸,見到我爸就炸,初中就能拿着個刀威脅我爸了。”
說到這,她笑了好幾聲:“我說這些話不是回憶。”
“就是讓你知道你這個人吧,沒你自己想象中的差勁。”
“你遇到事吧,也不脆弱。”
“無論咱遇到啥事都硬着頭皮過去得了。”
唐芩把最後一口酒喝下,捏扁了易拉罐後站起身:“不說了,開學見。”
孟音從頭到尾沒做任何反應,擡起手,跟唐芩隔空碰杯:“開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