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分班,孟音報的理科班。
全年級最差的理科班就是C3班。
他們學校的分班制比較特殊,一個年級分為十三個班。
這一屆的高二理科九個班,文科四個班。
因為選理科的人過多,文理科的分班很不均勻。
等到了高三,就會有更多的人去選走藝考路,體考路。
孟音對班級的看法并不是很重。
等到了班裡,唐芩已經坐在最後排朝他揮手了:
“骨摸甯。”
孟音背着書包走過去,把書包放到了唐芩前面。
全年級最差的班,說是最差,但也混了幾個成績還算好的人。
都是和孟音一樣,被随機分到這裡來的。
唐芩正在和後排的幾個人打牌,見他坐定下來了,便問:
“來打牌嗎?”
孟音把暑假作業給放進課桌裡面,随後給自己戴上耳機:“不。”
“我補覺,老師來了叫我。”
唐芩一颔首。
高二開學的第一天,沒什麼事發生。
每個人說陌生又不陌生,差生班裡的人大多自來熟,也有很多個像唐芩那樣的人。
孟音待了一整天,什麼都沒記住。
就隻記住了班主任上講台講的話:
“今年呢,你們就隻剩下兩年時間就高考了。”
“我知道我們班是差生班。”
說着,頭發白了半個頭的班主任喝了口水:“但是我相信,我們班肯定是有黑馬的。”
他擡手指了指孟音:“那位,我們年級第一,平時我們下課時有什麼問題,問他就可以了。”
孟音茫然的從唐芩的推搡中醒來。
一擡頭,就是半個班的矚目。
“……”
第一天開學,學校給了學生一天的反應時間。
上完一天課後,沒有晚自習,住宿生留在學校住宿,走讀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放學時,唐芩坐在桌子上,背着空蕩蕩的書包說:“開學了,你還在你那個網吧打工嗎?”
孟音正在思索今天帶什麼書回去學:
“我沒有地方住了。”
唐芩:“……”
她‘哈’了一聲,音調驟然提高:“你連你住的地方都賣了?”
唐芩壓根不知道這期間都發生了什麼事。
她猜測着問:“難不成是你哥他幹什麼了?”
孟音把最後一本書也給收進書包裡,聞言淡淡道:
“他故意傷人,隻能把房子租出去賠錢。”
唐芩拍桌而起,連嘴裡叼着的糖都拿了下來:“不是!你哥他是不是有點什麼精神疾病?!”
“之前好好的讀着大學,大學畢業後不去工作,好,勉強解釋成大學失足少年!”
她氣急了,滿腦子都是孟音去年的不易:“去年你就夠困難的了吧。”
“又在這時候給你添亂,你媽沒被氣醒?!”
孟音把書包背上,給自己一邊耳朵戴上耳機。
聽着唐芩的話,他這才發覺,經過兩個月的時間,他對孟母的死已經沒什麼波瀾了。
甚至對孟林那段時間裡給他制造的不易,都覺得不怎麼樣。
他垂眸,播放了一首音樂:“我媽死了。”
唐芩一下子熄火。
課室裡的人早已走光。
有兩個倒垃圾的學生回來,把垃圾桶放回工具櫃裡後,回頭看見孟音和唐芩,疑惑問:
“你們還不走?”
“今晚可是有大暴雨的,早點回家吧。”
話畢,那兩人走進來背起書包,并肩着往外走了。
唐芩這才慢慢的說:“啊。”
孟音擡手,拍了拍唐芩的肩膀:“我早就不在意了。”
“生死有命。”
“人的結尾不都是死嗎,我媽早死點,也沒什麼值得傷心的。”
他擡頭看了眼刺眼的日光:“而且我媽如果知道了我哥的作為,可能會不開心。”
“做人,沒必要給自己那麼多擔子。”
唐芩張張嘴,想道歉。
但她張開嘴後,又想到了孟音方才說話的那個眼神。
她搖搖頭。
晚上還有大暴雨。
兩個人沒在課室裡浪費太多的時間。
剛一走出教室,孟音就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了一下。
孟音轉過頭去。
唐芩也跟着他轉頭。
隻見,身後站了個綁着高馬尾的女孩子。
女孩子身上穿的校服很幹淨整潔,背後背着個扁長的黑包,不知道是什麼。
她揪着孟音,手上用大拇指按了下手機。
手機立馬傳來了一陣熟悉的歌聲。
“你說我們能一腳踏破長夜嗎。”
“你說——”
聲音戛然而止。
孟音面無表情的收回手,問:“有什麼事嗎?同學。”
唐芩倒是很感興趣:“喲,這不你初中那時候寫的歌嗎?”
女孩子帶着笑靠近:“這是你唱的嗎?”
“你唱腔很好聽,而且聲線很獨特。”
孟音看着女孩子的臉,總覺得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