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啟唇,輕輕的唱了一段民謠風格的詞。
唱完好,他按弦的那隻手一陣滑音。
身後的音樂頓了片刻,但很快反應過來,接上了尾奏。
搖滾音樂不愧是最能帶動人的情緒的。
總體來說,這首歌是全場得到反響最大的。
等下台,向葵戳了戳他:“不錯!!我還以為你要表演一段電吉他獨奏呢!”
孟音抱着電吉他,笑着搖頭:“那太普通了。”
“就是要有反差。”
名聲是一點點的積累起來的。
這次表演完畢,孟音也徹底的全校皆知了。
孟音想的情況沒有出現,也沒有人惡意舉報他的歌。
唯一不值得高興的,恐怕就是第四天一早,孟音就要去參加英語競賽。
麥喬認認真真的叮囑他和另一個同學:
“不要緊張,這次比賽雖說能保送,但不是唯一的路途。”
“我們還有機會,知道嗎?”
孟音點了點頭。
身後的幾個同學才跟着點頭。
麥喬最後對着他們笑了笑,就轉身跟領隊說話去了。
這次競賽時集體坐一輛大巴車去的。
路有些遠,可能要坐兩個小時左右。
向葵也在。
她跟孟音站在一塊,互相用英語對了次話。
隻練了幾遍,孟音就擺手休息了。
他低頭,又給席聽打去電話。
昨天通完話後,他把表演的錄屏發了過去。
但席聽遲遲未回。
到現在,他打了個好幾個電話過去,都沒人接聽。
孟音心裡一陣心慌。
直到即将上車,孟音最後看了眼手機。
手機被推送了條新聞。
是隔壁縣出了件殺人事件。
一名女性坐車途中,被患有精神病的兇手攔下車輛。
并且被其從車上拉下,用刀砍傷脖子,背後,手臂等部位。
其女子弟弟下車後,試圖阻止,中途被兇手砍傷肩膀,手臂等部位。
最終,女子失血過多,不治身亡。
孟音看到圖片上那灘血後,心裡一顫。
他顫抖着手,點開了圖片。
在圖片中。
出現了席聽的身影。
【啪嗒】
手上脫了力,手機直接掉在了地面上。
孟音迅速撿起手機,轉身拉住麥喬:“麥老師我不參加了。”
麥喬一驚,握着他的手:“孟音你冷靜點!”
“這次競賽挺重要的!參加了就等于半個腳都跨入了保送裡面!”
“你先跟我說說理由!”
孟音緊緊掐着自己的手臂:“席聽出事了!我要去找他!”
麥喬看着他,心裡也有些一陣陣的慌:“席聽?!席聽出什麼事了?”
孟音搖搖頭,未了,又搖了好幾下。
他手上的力度越來越緊:“麥老師我求你了,我不參加了,對不起,我真的要去找席聽。”
“如果後面有什麼事要處理,我自己處理!!”
麥喬手上拍着他的背:“傻孩子這事哪能要你處理。”
“最多就是取消名額而已,沒大事的。”
“要去找就趕緊去找吧,需要老師幫忙叫車嗎?”
向葵也走了過來:“孟音?發生什麼事了?”
孟音搖着頭,直接轉身往遠處跑去。
他拿出手機,叫了車,又繼續跟席聽打電話。
席聽還是沒接聽。
在這間隙裡,孟音又看了一遍那張圖片。
他很确定,那就是席聽。
車牌号也是。
昨天席聽說過,自己坐車,車牌号是什麼。
就是席聽和席岚。
孟音覺得自己整個人的身子都是冷的。
從頭到腳,冷的不像樣子。
等車來到,孟音報了地方,又說:“我有急事,麻煩您進縣之後就把我放下。”
坐車即使速度再怎麼快,也還是需要時間。
等接近縣的時候,孟音一眼就看見了走在路邊心不在焉的席聽。
正是綠燈。
他毫不猶豫飛速打開車門下車,邊跑過去邊對席聽大喊:
“席聽!!”
對面的席聽擡起了頭,看着他。
他直接幾步跑到席聽身邊,張開手抱住了席聽。
被他抱住的人手顫着撫上了他的背。
良久,頭頂才傳來了聲被死死壓抑着的抽泣聲。
孟音擡手,努力的安慰着席聽:“沒事,沒事,沒事。”
席聽身體都在抖。
被壓抑了不知道多久的眼淚,在此刻全都流淌了出來。
他帶着哭腔的說:“孟音。”
“席岚死了。”
“被那群精神病砍死了。”
“他們沒責任。”
“我……我難受。”
孟音擡頭,看着席聽。
他辦過兩次死亡證明和銷戶,戶口本上,他也成了戶主。
隻能說,過程都隻有自己,并不好受。
更何況,席聽死的是至親,他死的也是至親,但并沒有多親切。
“沒事了,沒事了。”
他無話可說。
也不能有話。
等席聽穩定下來了,孟音伸手,接過席聽手中的骨灰盒。
席聽又說:“沒人跟她告别。”
“俞家人不後悔。”
“沒人來跟她告别。”
“就隻有我。”
“……我不想盯着她死的樣子,所以在确認死亡之後,就把她火化了。”
孟音拉着他的手:“嗯,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車來了,孟音帶着他上車,全程手都沒離開過席聽的。
大概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
席聽在上車後,就睡去了。
等回到網吧,孟音和新來兄弟把他送去樓上,才下樓處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