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笙“唉”了一聲,伸手扶他,打算把人推去榻上。觸碰瞬間,沈昔辭又似方才,一驚一乍丢下懷中酒壇,轉身朝着門外就走,拽也拽不動。
南慕笙道:“我說昔辭好哥哥,你又要幹什麼?”
沈昔辭回頭看了他一眼,冷不丁的寒冷,“我喜歡你。”便邁步猛然跑出門外。
南慕笙一驚,這麼一個醉酒的沈昔辭,出門見人就喊“我喜歡你”,那還得了!?于是便倉皇失措,追了出去,喊道:“回來!”
沈昔辭跑出偏殿,在白氏場地一通亂跑,南慕笙在後面追。已是傍晚,這個時辰,白氏子弟在書院點燈夜讀,南慕笙想喊又不敢,隻顧着追人。沈昔辭跑一通,暈頭轉向被幾個假山迷了眼,在原地打轉。
沈昔辭一邊跑一邊奇怪:這青丘府何時變得這麼大了?
沈昔辭又跑,正巧撞上白敬誠。
“公子。””白敬誠恭敬欠身,擡眸見到沈昔辭一臉通紅,眼神迷離,腦子登時一震。直到南慕笙氣喘籲籲趕上來那會兒,才問:“公子,這是怎麼了?”
南慕笙尴尬道:“啊沒事。沒事。公子就是有點悶了,想出來透透氣。”
沈昔辭看着白敬誠,一臉真誠:“佳音仙子?你怎麼在這?”
“佳音仙子?”
兩人疑惑之際,沈昔辭跌跌撞撞,自顧自道:“我道青丘府怎的這麼大了,原是到你這樂宮來了。”
佳音仙子,乃天上樂神。沈昔辭百年前拜師學藝那會兒,最喜詩詞歌賦和音律歌謠,每每與青苑上神上了神都,到其他地方可以說大鬧天宮也不為過,唯餘去樂宮是賞玩。
佳音本就天上美男,樂宮裡又是一幫能歌善舞的美豔女子,這等光景,自是妙哉妙哉。
沈昔辭時常感歎佳音道:“不論天上地下,你這月宮美女如雲,占了一方,卻隻有你一個男子,這等好事怎就被你占了?”
佳音也是大方,道:“你要是看上哪個仙娥,和我講便是,我給你說媒。要說可惜,卻還是少了些俊男。”
沈昔辭厚着臉皮,“這不巧了嗎,我就是那來給你充數的美男。”
總之,許多風流一晃已是過往,細數不來。沈昔辭自言自語:“佳音,你這遠悠宮什麼何時建的這麼大了了,俊男還多了不少……”
白敬誠望了南慕笙一眼,仿佛問責。
因為南慕笙先前答應白敬誠要“好好”照顧沈昔辭,眼下,他躲着他的目光,想找個合适理由搪塞過去,出口又止:“額……這個說來話長……”
白敬誠起初給兩人一人安排一間偏殿,可奈何南慕笙死纏爛打,說要和沈昔辭住一間屋子,能不分開絕對不分床那種。沈昔辭不動聲色,白敬誠無話可說,江别塵當場氣得咬牙怒罵他“不知廉恥”,别來沾邊。
南慕笙忿忿回怼:“你當初纏你師兄的時候怎麼就不說?”
江别塵頓時啞口無言,隻差沒比中指。畢竟沈昔辭位子就在那,讓他和一個浪子同住一間房,若讓白氏家主知道,隻怕要被責罵。
最後是沈昔辭出口,這才定下。
南慕笙乘勝追擊,“再說了,你們這寒漠如此寒酸,公子可是神仙,連個仆人都沒有,哪裡住的慣?還是讓我和公子住,我還能照顧好他。”
南慕笙一時間找不到好理由搪塞他的好生照顧就是這樣照顧,頓時有些尴尬。白敬誠一眼破端倪,笑笑,“你帶公子回去吧,我待會把酒釀換成果汁。”
南慕笙激動:”果汁好,果汁好,那個甜。”
南慕笙費了好大力氣,總算是把沈昔辭帶回偏殿。他倒也不說“我喜歡你”了,卻是一路神神叨叨,“你是誰,佳音何時添了你這麼一個俊娃子?”
南慕笙一聽,方才的氣消了不少,心花怒放了一山又一山。偶然一想,這畢竟頭回見沈昔辭喝醉,不多玩玩,甚是可惜。于是邪惡想法貫穿全身,挑逗他道:“昔辭哥哥,你怎麼把人家忘了?我是你弟弟呀。”
沈昔辭“咦”了一下,“阿娘何時給添了這麼俊弟弟?”
“哥哥你真壞,連我都不記得。”
沈昔辭被他吼的有幾分的内疚,莫約有一種上不識老,下不識小,主打一個六親不認的錯覺,愧疚道:“怎麼可能不記得呀,你是我最喜歡的弟弟了。”
南慕笙被逗笑,又道:“那你說,你喜歡誰?”
沈昔辭:“……”
南慕笙道:“誰喜歡誰?”
沈昔辭:“我喜歡你。”
南慕笙:“你喜歡誰?”
沈昔辭:“……”
南慕笙靈光一閃,總算知道了。沈昔辭喝醉後,除了“你喜歡誰”外,但凡問他“喜歡”二字,他都會答:“我喜歡你。”
南慕笙啧啧搖頭:“沒想到沈昔辭你居然是這樣的沈昔辭。”
沈昔辭鬧過之後,是該困了,南慕笙把方才白敬誠送來的解酒湯喂他喝下後,自顧自躺在榻上一側。沈昔辭喝了酒,一夜睡得香甜。
……
翌日,白金宮綿延的早晨,被一聲尖銳的驚雷震懾:“大師兄!!!”
不少的門生和家族子弟登時一顫,紛紛朝聲源處望去。隻見一個女嬌娥,急行歸來。她抱着劍像一隻飛蛾撲火,猛然竄進院中。
沈昔辭和白敬誠等人正商議落雲鎮一事,白敬誠瞧見她,道:“怎麼了?師妹。”
江夢雪語無倫次,“師父,師父,出事了!”
“什麼?”
昨日幾人到達寒漠,得知白氏家主出了遠門。沈昔辭和南慕笙才得以多休息了一日,結果早晨醒來便聽見這個驚天的消息,頓時感覺有一股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