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怎麼了?!”白敬誠急切問道。
江夢雪深吸口氣,咽下口中酸水,道:“師父進了聖光綠城。”
白敬誠不禁蹙眉,“師父為何要進綠城?”
江夢雪道:“師父以般若渡厄經化解妙妙姑娘身上戾氣時,發現般若渡厄經被戾氣侵蝕,不受控地飛向綠城,我與師父一路追去,途中卻遭妖魔纏身,師父與妖魔纏鬥進入綠城,讓我回來尋人……”
需知,《般若渡厄經》乃佛家寶物,是一位大師所著。其最大的功效便是淨化戾氣,超度怨魂。這種淨化超度本質上是真正的輪回,與遺珠化戾氣為靈氣這種轉化不同。
竟是連般若渡厄經都不能淨化的怨魂,看來此次的戾氣,非同小可。果不其然,随着江夢雪帶路,踏過高聳光滑的沙丘,又越過縱橫交織的峽谷,再走了許久的路後,從一個峽口擠出來後,系統的爆破音就響起來了。
“警告!前方戾氣爆增!戾氣爆增!”
而系統所言的前方,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綠洲。樹林茂密,蔥蔥郁郁,一望望去,隻見一片綠色盎然,生機蓬勃。那一片綠色上空的陽光不是照耀,是傾瀉,從九霄之外落下,成一片聖光瀑布,因此名為聖光綠城。
幾人定在峽口,心照不宣的深吸兩口,白敬誠轉回身來,道:“前方就是綠城,公子,你與南公子在此接應我們罷。”
南慕笙道:“就一個小小綠城,何需我二人接應?難不成這綠城還有什麼來曆?”
方才來得着急,便是沒能解釋,眼下歎了口氣,白敬誠道:“不瞞公子說,這聖光綠城在幾百年前憑空出現于此地,覆蓋住了原先的沙漠,直至如今都是個未解之謎。不少人也曾進入綠城,可凡是進了綠城的人,無一例外,皆全部消失。倘若是有什麼妖怪,好歹會有打鬥痕迹,或者留有殘屍,可偏偏空無一丁點線索,此後聖光綠城便被列為十方禁地之一。”
南慕笙道:“照你這麼一說,倒似乎确實詭異,可惜啊可惜……讓人接應這種事,倒不如交由你那小青樓師弟最合适不過。”
話音一落,他已是跳下懸崖。
且不說沈昔辭為尋寶,即便他不願冒險,系統斷然不會讓他真的待這守個三天三夜的,此事必由他去。便也是談笑輕風,眼角彎彎道:“走吧。”向懸崖上一跳,如飛鳥滑翔遠處而去。
一落綠城,便被高聳入雲的樹林驚了眼神。四周環境甚美,堪比仙境之林。樹葉雖十分茂密,卻不是黑壓壓的綠,而是透亮的綠,每一片葉子透着太陽,仿佛也在發光,飄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
此時一陣風吹,樹林裡竟然響起了悠悠樂曲,風吹翔,心悠揚。
這個樂曲悠揚婉轉,卻從中聽得些許的凄涼神秘,直教人神秘。這些聲音似乎是從空氣裡冒出來一般,幾人不禁緊繃神經,相互望了一眼,緩步向前。
又過一會兒,來到了一處稍許空曠一點的地方。這個地方除開草木,還有一些壁壘磚牆。想來這裡曾經也是有人居住過的。
白敬誠扒開草木,摸了摸那磚牆,道:“不是一般人用的磚,是禦用的。”
沈昔辭未能回複他,停下腳步,比個噓的手勢。白敬誠不解道:“怎麼了,公子。”
沈昔辭道:“聽,有人在說話。”
沈昔辭這麼一講,所有人便都屏息,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果真在這此起彼伏的樂曲裡摻雜一些細微,卻十分吵雜的低語,似乎是很多很多的人。
沈昔辭想分辨這些話說的是什麼,但這些并話不是通語,傳入耳中,隻覺得在咪咪嘛嘛的哼,猜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南慕笙扭頭看向一側白敬誠,問道:“他們在說什麼?”
白敬誠平緩道:“這不是寒漠的方言。”
南慕笙道:“不是寒漠的方言?”
“嗯。”
這便奇了怪。南慕笙踢開旁邊的樹枝,“這聲音是從哪來的?”又瞧見專心緻志的沈昔辭,問道:“公子可是聽到了什麼?”
沈昔辭不答。這些說話聲仿佛藏在風裡,雖聽不大懂,卻覺得異常耳熟。再仔細分辨,果然在話中聽見幾個熟悉字眼,他一字一說:“無念;邊情;韓子業……”
“人名?!”
名字的發音大多來說都沒有什麼特别之處,不論到了什麼地方,都多以直譯為主。
沈昔辭腦中并無此記憶,隻覺得熟悉。南慕笙則隐隐察覺不對勁,心跳驟狂,他反手拽住沈昔辭:“公子……”
沈昔辭回頭瞧見了他的眼睛,眼神裡是在說:“要不回去吧?”
沈昔辭不知道他為何這麼突然改變主意,且不說已經進這綠城過半,腕上的黑痕開始隐隐作痛,以示警告,于是他搖搖頭回絕而去。
南慕笙依舊抓住他手不放,沈昔辭見他呼吸急促,瞪着眼睛,似乎是有心事,問道:“怎麼了?”
不等回答,沈昔辭的眼球上不自覺的冒出幾根血絲來,瞳孔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