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安調侃道:“國師,你書法退步了,沒有之前寫的好了。”
沈昔辭看着紙張之間的字縫之間的距離,立馬瞧出了不對勁。這字與字之間,有時隔的遠,有時隔的近,不像是順其自然,反而是故意為之。
邊情道:“怎麼了?國師。”
沈昔辭将紙張放遠,眯起眸子,果然,這不是一張簡單的信件。
沈昔辭收回情緒,平靜道:“這不是我寫的!”
“什麼!?”
三人異口同聲,不由自主的看向他,沈昔辭瞬間收起那張宣紙,對太子殿下道:“殿下,我看此事有蹊跷,這信件可否先留給我?”
陳子安當即道:“當然可以,國師,如果不是你寫的?那,那寫此書的人引我回來,是有什麼目的?”
沈昔辭思緒片刻,道:“殿下,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支開你,你現在就前去極風觀看看。”
“好!”
陳子安轉身便想走,沈昔辭拉住了他,轉頭對洛辰道:“洛辰,你和太子殿下一同前往,這樣多個照應,我和邊情去排查國師府的人。”
洛辰點頭,兩人消失在視野裡。
邊情并沒有着急着去排查,而是反問道:“國師,你是不是看出什麼問題了?”
邊情不愧是沈昔辭的心腹和好友,果然明白他的心思,沈昔辭道:“邊情,你去我屋裡拿陳國地圖過來。”
邊情點頭走開,沈昔辭朝門口處去,循望一番,确認無人後,關門關窗。
邊情道:“國師,地圖。”
沈昔辭把燈交給邊情,接過地圖,在拿出那張宣紙,仔細一一對比,蓦然一驚,這是一張地圖!還是陳國的地圖!
字密集處成山,字縫之間成河。
邊情提着燈,燭火之光照在那張淡黃色的宣紙之上,在一番對比之後,沈昔辭指着陳國的一處地方,道:“就是這!”
果不其然,那紙上的文字縫隙之處正好對應着上面的重要線路,那文字密集之處又對着地圖的重要山脈。
而紙上最顯眼之處是寫了錯字,邊情看了一眼地圖,兩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青姜鎮?!”
兩日後,陳國西邊,青姜鎮。
青姜是這一帶的獨有特産。青姜去除了原味的辛辣,多加了一絲甜味,不光清涼解暑,更有消炎殺菌等功效。不過由于青姜數量有限,并且隻在這一帶能生産,已經壟斷成了官家享有,平常人是不能吃得到的。但衆所周知,成了官家的獨有,那這一帶人民的命運就注定永遠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中。
走在塵土飛揚的路上,周圍的樹木繁茂。天氣甚好,空氣也新鮮。
邊情踢開路邊的石子,道:“國師,你确定是這條路?”
沈昔辭道:“那地圖的背面有兩顆黑點,一顆點在青姜,一顆點在宗柯,這黑點很小,常人就隻會看成污漬,或者認為是寫錯了字,但我不一樣……”
邊情插嘴道:“因為你不是常人,你是國師。”
雖然他說的的确是沈昔辭正想說的話但是,為什麼,他說出口時,就讓沈昔辭覺得十分的陰陽怪氣,不由得一陣牙癢。最後沈昔辭自己把自己哄好,點點頭贊同邊情。
邊情轉頭一想,又道:“國師,你說會是誰寫的?”
沈昔辭想想,“和上次那一封信件,應該都出自于一人。”
邊情閑來無事,拔了一片葉子,一口咬下去,雙手做枕頭靠着,思緒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上一次!?你是說十六年前?”
沈昔辭不知從何處拿起佛塵,往旁邊的草叢一打,那些草立馬一股力量散開,緩緩道:“對。”
邊情不解:“你打草幹嘛?”
沈昔辭道:“走。”
“走?”
沈昔辭道:“對!”
“這不是有路嗎?”
沈昔辭道:“遠。”
邊情:……
如果說這一封信也是來自于十六年前的同一個人,那這個人目的到底為何?如果隻是簡單想要複仇,那大可不必如此費周章。
未及兩人想明白,一邊打草,一邊走,此時已經來到了一座屋子前。屋子外的粗布婦女正在洗着菜,洗着洗着,遠遠瞧見兩人錦衣盛裝,愣了幾秒,停下手中動作。
沈昔辭走到屋子前,婦女顫顫巍巍問:“兩位大人,是有什麼事嗎?”
沈昔辭道:“也沒什麼,我和這位大人就是路過此地,已十分勞累,可否留宿一宿?”
婦女支吾:“可,可以,隻是寒舍……”
“娘……”
婦女話音未落,屋子裡傳來個少年的聲音。緊接,這個少年走了出來,一身素淨黑衣,額頭上纏着一圈白色的抹額,眉骨之間卻透着不俗的英氣。
一見這個少年,一種不安的感覺就湧上心頭。沈昔辭暗中對着他掐指,卻意外發現和太子殿下如出一轍,根本算不出什麼東西來。沈昔辭不禁疑惑問道:“這是?”
婦女一怔,“回大人,這是小兒,姜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