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東韶歎口氣。沈昔辭低頭道:“弟子不才,讓師父您失望了。”
春東韶捋一捋胡子,溫和慈祥道:“何來不才,你是春氏的驕傲。去吧,路上小心。”
“多謝師父挂懷。”
“不必行禮,你且去且回,回來再和為師叙叙你這20年的時光。”
“是。”
……
三天後,青城林氏之外,一群門生齊齊上陣,向着南方而行。青城林氏修身養性,清正廉潔,不求奢華,一衆門生穿着皆是素色衣裳。
為首的男子,林真,林氏的子嗣。在他身邊的溫柔雅靜的女子是白玥。
林真之母是白氏的親妹妹,林家與白家關系自然要好。這幾日正巧是林氏的百家會談,白玥來了林氏也就是去了姨母家罷了,多逗留幾日自然也不見怪。
通過交談,沈昔辭也才知道邊情的身世。邊情,原名是:令狐青。
沈昔辭看了兩人一眼,問:“令狐青,他也是曆練?”
林真看了他一眼,帶着幾分惆怅道:“林氏沒有曆練的規矩,師弟是已經消失了20多年了。這20年裡,我們也不是沒找過,隻是無論到哪裡找,都不見蹤影,沒想到竟然是和沈公子一起了。”
“消失了20年?”
“他說他去尋師父去了,可他師父更是消失得更是久。”林真不自覺的打量沈昔辭,看了眼他手中的玉佩,接着道:“若不是那枚玉佩,我們也是不大相信沈公子的。”
青城相較于其他仙門,規模最大,人也最多。沈昔辭看了看手中的玉佩,腦海突然回想起邊情把這玩意塞進他手中時那雙毅然決然的眼神,蓦然有點愕然,歎氣道:“這枚玉佩……”
林真接着道:“這玉佩是令狐家族的傳代玉佩。師弟的父母走前把玉佩留給了他,也囑咐過家父要照顧好他。這枚玉佩隻有這一個,并且又不是什麼貴重物品,沒人知道,沒人仿制,所以這一定是師弟,我們自然也相信沈公子。”
在回想他對林氏對态度,沈昔辭能肯定令狐青的确備受林氏的重視,林氏也是把他視如己出一般。隻是令他想不通的是,既然林氏對他這麼好,那為什麼他不回來,而是跑到了陳國,還正巧被沈昔辭提拔上去?
見沈昔辭不說話了,白玥的臉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她溫聲道:“阿辭,你和阿青是怎麼遇見的?”
白玥比他們都大,她也把他們都視作弟弟。白玥這麼一說,沈昔辭倒是更好奇了,他反問:“玥玥姐,你認識他嗎?”
嘴邊的梨渦發着笑意,白玥兩隻眼睛彎成月亮,笑道:“認識呀,你也認識的,你們兩個小時候還打過架嘞,我那個時候還拉不動你倆。”
不光是沈昔辭,林真也愣了,先問道:“玥玥姐,你說他倆認識?”
白玥笑道:“對啊,那個時候令狐家族還沒沒落,他來了林氏,我就帶你們去摘野果,他倆為了搶果子打起來了,哈哈哈哈。那時候你們才兩三歲,肯定都忘了。”
聞言,沈昔辭還真有認真去回憶,但沒想清楚,這時,在阡陌之間,遠處忽然來了一對人馬,叽叽喳喳吵吵鬧鬧。
幾人頓下來擡眼望去,隻覺得那人影越來越熟悉,也沒過幾秒,他就發現了,竟是春然鶴!沈昔辭一驚,朝春然鶴那邊走,眼睛一亮,問:“師弟?”
春然鶴也認出他了,道:“師兄,你們怎麼在這?你們不是去救人嗎?”
沈昔辭道:“路上遇到了點狀況,我們行程慢了點,你們呢,你們為什麼也在這。”
春然鶴還沒回答沈昔辭,白玥和林真便走上來,站在沈昔辭的身後。
春然鶴笑了一下,道:“楊公子,白姑娘。”
林真道:“禅希君,這是要去哪?”
春然鶴把沈昔辭撇在一邊,看了眼白玥,又道:“南方有一國發生了嚴重的病疫,死傷無數,春氏正在趕着過去醫救呢。”
這四海八荒,除了那些隐姓埋名的絕世高手,醫術方面,蓬澤說第二,沒人說第一,既然是爆發性的病疫,春氏肯定會去。林真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春然鶴莞爾“嗯”了一聲,随後笑着望白玥。這二人有娃娃親一事,大夥都知道。不過兩人卻對此似乎既不反感,也不感冒。
沈昔辭自愈發知命後,每每想起任何事,心裡大概都有個底。一聽到春然鶴的話,心就揪了一下,他狐疑問:“師兄所說的南方一國,是不是在南夷之北還要往西,叫陳國?”
春然鶴愣了愣,道:“莫非……”
“嗯,我們正是要去陳國。”
白玥突然笑道:“那太好啦,正好一起去吧。”
白玥一說話,幾人都笑了起來,點點頭,便朝着陳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