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吃。"她小聲說,卻沒吐出來。
辰生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她的臉頰:“知了,你耳朵紅了。"
"閉嘴。"知了别過臉,卻看見年級第二嘴角的弧度。
為什麼要用這種動作來喂,明明連朋友也不是。
陽光太亮,照得那抹笑意近乎透明。
好吧,現在是了,隻不過知了還是要防備她,萬一真的是挑釁呢。
早上
回程的巴士上,知了靠着車窗假寐。
辰生叽叽喳喳的聲音和年級第二偶爾的應答從後排傳來,像首不成調的協奏曲。
她悄悄睜開眼,窗玻璃映出自己模糊的倒影——嘴角是上揚的。
這個發現讓她驚慌。她急忙抿緊嘴唇,卻在下一秒意識到:原來這就是喜悅。
她一直嘗不到糖的味道
隻不過很淺……很淺
像蝸牛伸出觸角,像蟬蛻裂開細縫,疼痛又輕盈。
車窗外,暮色中的山巒起伏如呼吸。
知了把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上,心想這大概就是活着的實感。
不是獨自蜷縮在《局外人》的書頁裡,而是在辰生吵鬧的笑聲和薄荷糖的清涼中,笨拙地學習如何做一個有溫度的人。
可當夜色完全降臨,當巴士駛入霓虹閃爍的城區,知了又陷入恍惚。
這一切會不會隻是山間的幻夢?等明天太陽升起,她會不會又變回那個冷硬的自己?就像蟬終究要蛻殼,而蛻下的空殼注定被遺忘在夏末的風裡。
隻是因為那一晚上的事嗎
沒錯
就是
因為知了真的很喜歡觀察人,那晚,她察覺那個年級第二真的想和她做朋友。
還有人很好的葉箐
她無意識地摸向口袋,觸到一顆沒拆的薄荷糖。
塑料包裝的棱角硌着指尖,微微的疼。
好朋友嘛……
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