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泰:“那便老規矩,十張。”
林璇玉卻擺手說:“他是新手,按入學測試的規矩來,五張。”
徐元泰心說所以你剛剛那句“你們自己定”起了一個什麼作用?
林璇玉退後一段距離,确認二人已經準備就緒:“切磋交流,點到為止……開始!”
徐元泰的精神絲線第一時間鎖定南宮政仁,五張明黃色符箓從手中同時揮出,緻幻符、遲緩符、鎖足符、雷電符、火球符。
場外觀戰的符修們竊竊私語。
“一點後路沒給自己留,不把對手當人看啊。”
“對付剛入門的新人足夠了,這五張一起下去,我接下都夠嗆。”
南宮政仁擡手,手指在空中往下虛劃一筆,一道邊緣幽藍的中空筆迹憑空出現。
徐元泰臉色一變。
充當裁判的林璇玉喃喃道:“憑空畫符,這麼有底氣?能畫完嗎?”
徐元泰的五張符箓也在這時朝南宮政仁扔來,在精神絲線的引導下精準鎖定着他,而南宮政仁的畫符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滞遲緩,一面閃身躲避一面飛快地完善着繁複的符文軌迹。
“居然已經掌握憑空畫符?那還挑徐元泰當對手,扮豬吃老虎啊?”
“什麼圖案?你見過嗎?”
“你沒見過?我也沒見過。”
就在南宮政仁即将畫下最後一筆時,人群之外觀戰的雲書渺瞳孔驟然縮緊。
與此同時,南宮政仁頓了一下,閃避着精神絲線的身形第一次出現了一點停滞。
他偏過頭去,視線越過習武場周圍的人群,看見不遠處花樹下兩個身影。
男的頂着和林玄昭那公狗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臉,嘴裡不知說了些什麼,身旁的祝寒就低頭掩着嘴笑個不停,她都沒有在他面前笑得這麼開心過。
那一瞬間他腦海裡冒出無數個念頭。
為什麼來逐月島不先找我?
什麼時候來的?今早?還是昨天?
你們在聊什麼?
我們之間現在是什麼關系?
某種奇怪的感覺像破土的春筍般滋生,變成細碎的低語在耳邊萦繞,聲音越來越大,蓋過了所有感官。
腰間的香囊球搖晃出清脆的聲響,他猛地回過神來。
那一瞬間,陽光、樹影、喧鬧的人群、符箓的軌迹一股腦湧入眼底和耳中,他真切感受到周遭的一切。
和前世相比是那麼美好。
對啊,他已經重開了。
他答應過要做她最聽話的狗。
手裡最後一筆軌迹沒有畫下,空中閃爍的符文終于停留在一個半成品的狀态,迎着徐元泰五張符箓轟出。
雲書渺正要擋在徐元泰身前接下這一擊,一道念力卻突然刺來,對神識造成幹擾,她略微一頓,朝某個方向看去,花樹映入眼簾。
透明的藍色符文拍進徐元泰體内,他吓得雙目瞪圓,但一陣惶恐過後,發現除了胸口有一點極小的灼傷,一點其他的感覺也沒有。
“就這?”他不禁嗤笑出聲,随即得意地看着自己對轟後還剩下的兩張符箓精準砸中那個狂妄的臭小子。
南宮政仁被雷電符、緻幻符接連命中,直接被一串電流電出了習武場,在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線,重重地砸落在花樹下。
人群中傳來感歎:“徐元泰這雷電符又精進了啊……”
徐元泰自己都驚了,他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數:“我的雷電符什麼時候這麼猛了?”
除了雲書渺,恐怕隻有林璇玉看出端倪。
那是南宮政仁給自己施加的反沖力。
不是,哥,有必要這麼演嗎?圖什麼?
花樹下,粉色花瓣在晨光斜照的軌迹裡輕柔飄落。
林玄夜和祝寒的談話戛然而止。
南宮政仁抓着祝寒的裙擺,趴在她腳邊,聲音柔弱無力:“姐姐……”
祝寒俯下身,南宮政仁擡起頭,将側臉放入她掌心中,輕輕地磨蹭。
她憐惜地歎氣:“還好嗎?”
林玄夜似乎有些生氣地對着那邊喊:“切磋點到為止!徐元泰,你下這麼重手幹嘛?他剛休養好了回來,才第一天!”
才一天麼?他還以為他和姐姐已經很久沒見了。南宮政仁模糊地心想。
南宮政仁五指慢慢撫上她的手,将臉埋得更深,用鼻尖蹭着她手心:“姐姐,沒有你……我就不好……”
林玄夜向他投來怪異的注視。
林璇玉等人趕到這裡的時候,看到南宮政仁正跪在地上抱着祝寒的腰,說出的話将在場所有人吓得五雷轟頂:“姐姐,跟我結婚吧。”
他哼哼唧唧地在祝寒小腹上蹭來蹭去:“我會做一條好狗的。”
林璇玉轉頭看着被林玄夜罵了以後滿臉寫着“冤枉”二字的徐元泰,沉默半晌,遲疑說道:“你的緻幻符也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