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最後他說了句:“……姐姐,我也餓了。”
他重新走回祝寒身後。
不擋住視野的話,就不會影響她了吧。
他的影子從身後罩住她,投射在她眼裡的文牒以及桌面上,将她的影子完全蓋住,雙手從身後扶住她雙肩。
他的頭緩緩低下來,呼吸貼近頸間。
同時接觸上脖頸的還有柔軟的涼意,一直順着側頸線條滑落。
祝寒頭稍微歪向一側,好方便他的動作,目光依舊在手裡的冊子上。
或許是她的默許給了南宮政仁更多試探的餘地,他漸漸不滿足于她的目光完全被那些東西吸引。
祝寒翻頁的動作微微一頓,擡手在南宮政仁腦袋上揉了兩把:“輕點。”
依舊沒給他眼神。
南宮政仁卻思路一岔,極其絲滑地會錯了意,在他僅有的印象裡,她說的“輕點”,并不意味着真的需要他這麼做。
濕潤的兩瓣與上下的尖銳同時用力吸住,擠壓空氣,發出一記響亮的聲音,在白紙上留下一道暈開的淡紅墨迹。
她的手終于抖了一下。
他突然仰頭上去咬住祝寒耳垂,舌尖一掃。
濕潤滑膩,包裹住、逗弄着耳廓,濕熱的呼吸聲共振耳膜,舌尖往裡攪動。
祝寒微微揚起頭,修長清晰的脖頸線條因為呼吸的加快,有了明顯的起伏幅度。
腦子裡莫名其妙誕生一個念頭,這些東西,都是誰教他的……
更加細密的吻落下,極富技巧又極盡柔和,鬓角、側臉、耳朵……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放過。
祝寒右手邊那堆文牒高度的下降速度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她輕歎一聲,側過頭正打算與他好好說,就對上一雙葡萄般的漆黑眼睛,上眼皮微微耷下,像極了犬類生物賣弄無辜的眼神。
這種無害的眼神很難抵禦。
心裡的某種情感被勾起,在理智被侵占之前,她不着痕迹及時撤開與他對視的目光。三隻冰涼的手指卻伸來,指腹按在下颌上,略微使力捏住,重新将她的臉掰過來。
祝寒仰着頭,看着南宮政仁逆着光的臉龐,那雙情緒暗湧的黑眸視線下移,停在她唇上。
有些吓人的表情呢。
他餓得很厲害嗎?
風掠過燭火,屋内安靜得可怕,冷冽妖異的幽香靠近過來,祝寒能聽到南宮政仁比平常更快的心跳聲。
有那麼一瞬間,她心裡某塊地方軟了下來,也就是這幾息的工夫,南宮政仁俯下頭,烏黑的發絲從肩頭垂落下來。
饑餓的欲求大過了一切,他眼裡隻有那兩瓣柔軟的嘴唇。
可以的吧……她明明也有反應。
雖然隻一瞬間,但就像犬類敏銳地嗅到目标訊号,他注意到她轉瞬就斂下的心軟神色。
心髒快要跳出來了。
唇瓣即将相貼的刹那,南宮政仁卻倏地對上她的眼神。
淡如琥珀的眼睛如同一片沒有波瀾的水面。
也就是這一晃神,她已擡起手,細膩修長的五指覆在他下半張臉上,将他從呼吸相貼的距離裡推離。
涼意掠過耳畔,南宮政仁腦子一瞬間清醒過來,與此同時她平淡的聲音如同一道高高在上的宣判。
“别鬧了。”
心中炸開無聲的碎響,剛翹起的尾巴耷了下來。
卻又聽她繼續說道:“還想要我明天和你一起的話,就安靜一點點,好嗎?”
他第一時間沒能明白祝寒話裡的意思,直到過去有足足半分鐘,他才微微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眨了眨:“姐姐,你是說……”
從進門就一副心事重重憋着一口氣要死不活,仿佛她欠了他多少錢的樣子,他的心思不要太好懂了,祝寒默默地想。
“我和月奚換一下,明天我來帶你們。”
“姐姐,為什麼突然……”
“阿政,這樣滿意嗎?”
她擡頭看着自己,纖長濃密的睫毛下雙眼美麗而溫和。
“是的……”他嗫嚅着說。
心思被點破,南宮政仁微微低下頭,心想,在她面前,他好像很難藏住事。
她總是什麼都知道,還貼心地遷就着他。
他最大的秘密還能在她面前藏多久呢?
南宮政仁害怕哪天真的會自己告訴她。
他很想将自己全盤托出,将全身心都交給她。
隻是這樣的話,他就再也不能在她身邊了吧。
這種事絕不能發生。
他真是沒用,和那些花枝招展勾引她的公狗沒有區别,隻能靠色相和身體留住她,乞求着她的憐愛。
随随便便就能被一腳踢開。
這般落寞地想着,他雙腿沒什麼力氣地軟了下來,膝蓋磨蹭到地面上。
窗外細雨滴落,涼風侵擾,屋内卻有朦胧暧昧的氣息蔓延。
祝寒靠在椅背上,繼續着手中的事務,時而伸手下去揉揉南宮政仁的頭。
名單是她安排的,原本是特意将自己與南宮政仁分開。
昆天域并不像表面上這麼風平浪靜,無法對她下手的那些人隻能對她身邊最親近的人下手。
保護的最好方式是遠離。
但直到剛剛,在南宮政仁進來的更早之前,她改變了主意。
祝寒目光投向桌邊那張抽屜,雲書渺前腳送來的圖紙正靜靜躺在其中。
耳邊仿佛還回蕩着雲書渺剛剛的話:“是我師父的喰心符,絕不會錯,仙尊,你知道的,他老人家失蹤多年,别說會他這招,能識得的人也寥寥無幾。”
所以,剛剛問南宮政仁那句“沒什麼話想對我說嗎”,不是在問他關于名單有何不滿。
“你還有什麼事想告訴我嗎,比如……”她目光向下看去,“你有什麼事瞞着我嗎?阿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