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裡爾捋把頭發,一手的冷汗,“你辜負了我們之間的信任。”
黑貓又想笑了。
“這隻是個玩笑,Cycy。”
玩笑個鬼,西裡爾不想理它。
他扶着車門的手還是抖的。巴拉克的車在哪裡來着?
“滴嘟——”
什麼東西?!西裡爾吓得原地起跳!
手下的白色阿斯頓馬丁響了。
天呢,西裡爾身前身後左右探頭:沒人看到吧?
“Cycy?”
是蘭帕德,笑着的蘭帕德,西裡爾表情有點崩。
他假裝沒聽到腦子裡黑貓的狂笑。
蘭帕德故意的,看棕毛狗吓得一跳一米高,臉上笑意滿滿,“ 你怎麼在這裡?”
蘭帕德壓不住笑,“好啊,跳高很不錯!”
所有人都覺得他好笑,西裡爾有苦說不出,聳耷着眉眼,怪慘的。
看得蘭帕德心說怪可憐的,“覺得沒意思嗎?我也覺得,随便喝兩杯。”
蘭帕德走近,拉開車門,“走吧,我送你。”
窗外景象飛速閃過,西裡爾手機響了——穆勒的電話。
怎麼把這事忘了,西裡爾低頭編輯短信:我過會打給你。
“你能不能給我一點理财建議?”
西裡爾迷茫轉移視線,“啊?我嗎?”
蘭帕德一手開車,玩笑道,“我看新聞說切爾西新星沉迷炒股。”
窗外的冷風讓熱意消退,也可能是股票暴跌帶來的涼意。
西裡爾摸摸鼻子,強撐道,“沒賺多少,我買着玩的。”
其實全虧完了,還賠了不少,他果然不屬于那個家族。
看來不是缺錢,蘭帕德嗯一聲,總在笑,“到了。”
道别後,西裡爾愣在門前。
在這個面部識别門鎖還沒有普及的年代,他沒有帶鑰匙。
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因為特裡家的是密碼門。
問題在于特裡告訴過他密碼,但是每天特裡走前面開門,西裡爾就沒記密碼。
西裡爾試探性問:“密碼多少?”
黑貓:“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西裡爾心平靜氣:“你看今晚都坑我一次了。”
黑貓:“死心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西裡爾破防:“今天晚上你#?%……”
黑貓:呵,懶得搭理。
現在特裡不僅沒回來,蘭帕德還就在身後的車裡,等着他進門再離開,可惡,不要這麼貼心啊。
西裡爾磨磨蹭蹭轉身,他原本可以坐在台階上等人回來的啊啊啊。
頂多就被罵幾句……
“?”
蘭帕德以為,背井離鄉出國務工的小孩有話要說。
他在短短十六秒裡回憶安慰人的三種話術。
早知道多背幾句了,蘭帕德手指蜷縮,腰闆挺直。
西裡爾站在車門前,觀察路面的美麗,“我不記得門鎖密碼……”
蘭帕德愣了幾秒,笑出聲,“都怪特裡……上來吧,他們估計再過一會就到了。”
再怎麼沉穩,還是個小孩呢,來接替他位置的小孩。
蘭帕德心裡一突,琢磨着:之前還沒發現自己胸懷這麼寬廣。
好的哦,西裡爾默不作聲,上車。
談話并沒有像西裡爾想象得那樣展開,他沒有坐立不安,沒有緊張。
西裡爾真心認為,蘭帕德是一個很關心新球員的球隊老人。
他扭頭看向蘭帕德,感覺不管做什麼都會被包容。
但是和拉姆的包容不一樣?西裡爾有點疑惑。
他眼光一錯不錯,也對,拉姆是特别的。
拉姆是和他是有法律背書的。
由法律束縛的關系,這讓西裡爾很安心。
蘭帕德沒有看副駕,降下車窗,輕聲問,“你有喜歡的車嗎?”
西裡爾下意識說最熟悉的,接上話頭,“奧迪。”*
蘭帕德笑笑,話到喉嚨拐了個彎,隻是說,“歡迎來到切爾西。”
直到特裡回來,西裡爾還沒明白蘭帕德怎麼突然歡迎他。
特裡醉得腿軟,指望他開門顯然不行。
送隊長回家的切赫抓抓頭發,“我把約翰帶走,Cycy今晚住你家?”
蘭帕德也覺得特裡簡直匪夷所思,這怎麼照顧西裡爾?
“沒問題。”
這樣被别人安排住宿還是頭一遭,西裡爾:???
西裡爾:“其實我可以住酒店?”
黑貓啧一聲,很嫌棄:“省省吧你,沒一點情商。”
黑貓:“這種時候要接受别人的好意!相信我!”
西裡爾皺起臉,好吧,再相信它一次。
他又一次接受這種不自在的、被照顧、被溺愛的感覺。
半夜十二點多,西裡爾終于站在床前。
蘭帕德在客房門外問他,“要晚安吻嗎?”
他一身深灰色家居服,領口有深色的水漬,暖黃色的燈光映得蘭帕德柔軟極了。
西裡爾:“應該要嗎?”
黑貓沒有說話。
于是,在蘭帕德眼裡,西裡爾站在床前,一雙綠眼睛充滿期待地看他。
因為死要面子,隻是沉默地站在那裡,眼睛裡又是相反的意思。
站在暖黃的燈光下,睜着一雙眼睛沉默,就足夠叫蘭帕德心軟。
“來?”
蘭帕德朝他伸手。
西裡爾沒有動,他不明白黑貓為什麼又不說話,這也是要自己選擇的一部分嗎?他好像在緊張。
西裡爾有些茫然,自己好像在出汗?
為什麼會出汗?他在緊張什麼?
西裡爾眼中的一身家居服的蘭帕德搖搖晃晃,身影在盤旋上升。
準備睡覺的,睡前看一下小客人的蘭帕德。
身後是暖白的牆,桌邊有新鮮的、他喜歡的向日葵。
自己到底在緊張什麼?
沒關系,他可以多走幾步,反正老年人腿腳得多練練呢,蘭帕德站定在他面前,一個晚安吻落在西裡爾臉側。
蘭帕德嘴唇顫抖,貼上西裡爾側臉。
西裡爾比自己高幾厘米,蘭帕德意識到這件事,故作輕松,“做個好夢。”
他關上門。
遲來的暈眩讓蘭帕德站不住腳,意識到自己紊亂的心跳,意識到對Cycy的包容和喜愛出自哪裡。
可他對此無可奈何。
隻能任由自己沉淪。
蘭帕德定好鬧鐘,幸好知道早餐西裡爾喜歡吃煎蛋。
這就是,長輩?西裡爾背心發熱,熱得心裡發慌。
他又想不出這熱意從何而來。
西裡爾幹脆沖了個涼水澡,一邊反思今天。
手機又響了——是羅伊斯,他們從西班牙回來了,每周都會在固定時間打視頻電話,西裡爾瞬間把所有不明白抛到腦後。
羅伊斯好像沒想到他會接通,扣手機邊邊,“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呀?”
西裡爾盯着羅伊斯,“去慶祝了。”
西裡爾笑起來,很滿足地碰碰屏幕,“今天的首球,你有看嗎?”
羅伊斯聲音急切,“我看了!”
金毛突然低落下來,“你的采訪我也看了,但是當時我還沒來得及點贊。”
羅伊斯戳戳屏幕上那雙綠眼睛,為什麼不艾特我給你點贊?
你肯定沒看見嘛,我會提醒你的呀。
西裡爾扣扣羅伊斯鼓起一塊的臉,“你怎麼回事呀?”
找我有什麼事嗎?
而另一個德國人剛剛躺上床。
可能真的很忙吧,穆勒咬住被子,按下翻騰的思念和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