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儀景假意調整眼鏡,瞟了一眼卧室,從虛掩的房門中看到床上躺着一個女孩,雙臂爬滿黑紋。
牧羊人起身,擋在他前面。
“别緊張,我沒有惡意。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您女兒産生了排異反應,對吧?”
牧羊人繃緊神經,虎視眈眈地盯着他,準備與他同歸于盡。
“放輕松,好麼?”李儀景單手托腮,翹起二郎腿,隔着鏡片與他對視,“你手眼通天,一定知道神谕吧?”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神谕通行證,拍在桌上。
“你是神谕的?”牧羊人警惕地問。
李儀景坦誠相告:“通緝犯。”
牧羊人嘴角抽搐,恨不得把他掐死。
“同時,我也和您女兒一樣,是欲望的受害者。這是特效抑制藥,靜脈注射,一天一針。另外,這是我的通緝令。”
牧羊人面色凝重,視線在藥、通緝令和李儀景之間反複徘徊,遲遲做不出決定。
李儀景決定再添一把火:“反正您女兒已經吃了那麼多苦了。”
“要是沒效果,我先把你碎屍萬段。”
“活人全款,死人減半,我以為你很需要錢,那可是十二位數啊。”李儀景收起笑容,“現在,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沒人知道她爹是誰,但她媽叫奧羅拉·科波特,隔壁的企鵝人是她舅舅。她的姐姐是犯罪集團小頭目,弟弟是連環殺手殺手,至于他們兩個現在在哪、在幹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嗯哼。沒了?”
牧羊人沉默片刻,說:“還有一個傳聞。”
“黑死魔是她爹?”
“不是這個。”牧羊人搖頭,沉聲說,“傳言說她已經死了,有人把她的屍體和别人的屍體融在一起,把她帶了回來。”
麻團降落在主人頭頂,鳥喙差點啄碎他的眼鏡。
李儀景心有餘悸地把它攏在手心,認真思考他怎麼惹到這隻鳥了,得出的結論是這幾天太忙沒時間休息,鬧脾氣了。
隻是哥譚的變化太大,調查的難度高了不少。
“乖,等忙完就給你放假。”
麻團咕咕響,顯然是被哄好了。
“至于你們,跟了我一路了,出來吧,别逼我動手。”
小弟甲、乙、丙從角落磨磨蹭蹭地出來。李儀景挑眉,把眼鏡換成護目鏡,饒有趣味地看着他們你推我讓,就這樣消磨了三分多鐘。
“你們是來搞笑的?”
小弟甲被推出來,猶豫了半天,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是那個嗎?”
李儀景不置可否,盡管他并不知道“那個”是什麼。
“那麼,偵探先生,請幫我們找到老大!”小弟甲激動地嚷嚷。
哦,我是偵探。
“你們老大?”李儀景回憶了一下,“他怎麼了?”
“昨天晚上,他說要去寵物醫院一趟,結果到現在都沒回來!我們擔心他會出事,因為傳說哥譚地下有怪物,老大恐怕是……”
“總之,”小弟丙認真地說,“請幫我們找到老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冰山餐廳異常冷清,企鵝人與謎語人隔着吧台對峙,籠子裡的土豚焦躁不安,拼命啃噬欄杆。
“考慮的怎麼樣,我親愛的企鵝?”
企鵝人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你這混蛋……我要确保她活着,才會把這玩意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