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水泛着惡臭，仿佛腐爛的靈魂在呻/吟，下水道如同通道，連接着無數秘密。

李儀景打着手電筒，沿着水流的方向走，腳下是粘稠的物質，滋啦作響，搞得他根本不敢往下看。

過去的我根本想不到，未來會有在下水道亂逛的時候。不過我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比如現在喪家犬般的生活，沒頭蒼蠅似的亂撞。

還有，還有，想不到了。

李儀景跨過大團頭發，又跨過腐爛的食物，努力壓下嘔吐的欲/望。

那四個笨賊有點東西，居然這麼能忍。

這倒黴寵物醫院也有點東西，黑死魔到底把什麼東西放那了，人、動物還是物品？你方亂罷我登場，亂成一鍋粥了都。

話說回來，那晚的動靜除了地下，還有那隻土豚。

是土豚嗎？可土豚有導航功能嗎？

李儀景邊走邊思考，接近轉角的時候，忽然抽出長棍，斜刺出去，被蝙蝠俠躲開。

“蝙蝠俠？”李儀景收回棍子，警惕地打量着他，“你這家夥真的是人嗎？走路都沒聲音的。”

“你不是也沒有心跳。”

李儀景一愣，見蝙蝠俠眼裡沒有對自己身份的懷疑，隻有大仇得報的快樂，不由得松了口氣。

“關于那晚的事，我得向你道歉，我對你沒有惡意，那真的隻是人的應激反應。”

蝙蝠俠沉默不語，片刻之後，他用擒拿術把李儀景按在牆上。

“你是誰？想幹什麼？”

李儀景有點後悔那晚收力了。

“你可以叫我烏鴉。至于我來這裡的目的，”李儀景強裝鎮定，實際快被熏暈了，“受三個笨蛋之托，來找他們的老大，就前幾天那龅牙。作為交換，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的目的？”

蝙蝠俠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冷哼，手上的力氣更大了些。

“别這樣。這裡就我們兩個，一定要争個你死我活麼？不如合作，我幫你找黑死魔的東西，你原諒我？”

“你怎麼知……”

李儀景曲起手肘，狠狠擊中他的小腹，随後用同樣的方式讓他與牆親密接觸。

“怎麼樣，下水道的味道不好聞吧？你邀請我合作，我就松開你。”

“胡攪蠻纏。”蝙蝠俠咬牙切齒道，恨不得把他撕碎。

李儀景剛想說話，餘光瞥見什麼，短暫“啊”了一聲。

蝙蝠俠也看過去，赫然是人類的頭骨！

他掙開李儀景的壓制，上前檢查這塊骨頭。

牙印很深，辨别不出是哪種動物做的。不過，不遠處有幾枚灰色的鱗片，看起來像鳄魚，卻比鳄魚大太多了。

“我找到了笨賊頭頭的鏡框，鏡片則不知去向。這是鳄魚的鱗片？”

李儀景趟水來到蝙蝠俠身後，讓護目鏡識别這些鱗片，得到的卻是一個鮮紅的叉。

哈，赫爾墨斯，你個超級自戀狂。

淨整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突然，他聽到牆壁那頭傳來聲音，下意識帶着蝙蝠俠往後撤。水泥牆轟然倒塌，兩人屏息凝神，盯着那道模糊的黑影。

煙塵散去，一條巨大的鳄魚站在廢墟之上，雙目赤紅，嘴裡喘着粗氣，沖他們發出嘶吼聲。

兩個人拔腿就跑，鳄魚在後面猛追。

蝙蝠俠問：“怎麼回事？”

李儀景反問：“你問我？哥譚你更了解吧！”

“現在是鬥嘴的時候嗎？”

“你怎麼敢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

“食物！站住！吃掉！餓！”

李儀景咬了下舌尖，确認自己沒有幻聽，有氣無力地問：“剛才是誰在說話？”

“後面那家夥。”蝙蝠俠沉聲說。

“那是個什麼玩意？”

蝙蝠俠回頭，看清窮追不舍的是一個灰色皮膚的，有鱗片和銳利牙齒的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