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哪怕有護目鏡遮擋，他還是能感受到對方好整以暇的目光。

果然，李儀景挪開視線後，立即忍着笑問：“話說你到底幹了什麼跟被炮轟了似的？”

“夜巡。”蝙蝠俠憋出兩個字。

“真的假的？”

蝙蝠俠反問他：“你呢？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和你一樣，調查蝙蝠怪——冷靜，我以為我們不是敵人。”

攻擊來的太突然，李儀景躲過幾招後，順從地把脖子卡進蝙蝠俠的手裡，同時舉手投降。

“那也不是朋友。”

蝙蝠俠幾乎是擠出的這句話。

“好吧，不是就不是，你别生氣。”李儀景努嘴，示意蝙蝠俠松手，“不過，還是那句話，你随時可以找我合作。”

“你呢？”

“我什麼？”

“你會找我合作嗎？”

李儀景露出标準笑容，抑揚頓挫地說：“不會的呢，不是朋友先生。”

李儀景當然是來給牧羊人的女兒看病的。

小姑娘又瘦又小，面色蠟黃，眼窩深陷，呼吸也很微弱，黑紋蠻橫地攻占這具身體，生命力快要被吸幹了。

而牧羊人說她這幾天好多了。

不敢想象小姑娘以前過的有多痛苦。

“情況就是這樣了，畢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能有效消除排異的方法，隻能慢慢來，一天一針，快沒了的時候我自然會來。”

李儀景邊說邊摘手套，系了個扣，丢進垃圾桶。

“其實，有的時候你也能來。”

“你太貴了。”

牧羊人誠懇地說：“我可以給你打九九折。”

“你老闆還給我打八折了。”

“說到麗莎，她還是放不下那件事嗎？”

李儀景點頭，頗為無奈地問：“‘那件事’到底是什麼事？”

牧羊人側過臉，眼神飄忽，嗯嗯啊啊了半天，明顯不想談論這件事。

“哎呀算了算了，我也不是很感興趣，等哪天你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再說吧，拜拜。”

“再見，下次給你打八折。”

李儀景身體後仰，得寸進尺地說：“難道不是以後都八折嗎？”

這個問題有很多種答案，而作為一名成年男性，牧羊人選擇了最得體的回答。

他說：“再也不見。”

人為什麼會飛？

因為彼得阻止蝙蝠怪襲擊路人，怪物惱羞成怒，抓住他在半空橫沖直撞。

他承認，自己當警察就是為了撈錢，雖然後來發現不是誰都能撈就擺爛了，但是，因為不想蝙蝠俠被污蔑所以連值三天夜班抓蝙蝠怪，實在是太傻了。

而且，戈麥斯那傻叉還指揮人開槍，個敵我不分亂咬人的狗。

中年人的心血來潮，代價太大了。

“波特！”

彼得覺得有人叫自己。

“波特！松手！跳下來！”

彼得強打起精神，扯着嗓子大喊：“蝙蝠俠！别出來！”

蝙蝠俠不聽——聽的話他就不是蝙蝠俠了，發射抓鈎纏住蝙蝠怪的腳，彼得努力伸手去抓，不料炮彈在蝙蝠怪身上炸開！

他徹底沒了力氣，松手，快速墜落，投入死神的懷抱。

蝙蝠俠攀住蝙蝠怪的背，試圖駕駛它救人。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飛過，接住彼得，期間不忘給蝙蝠俠手勢，然後順着高樓往下滑，安穩落到巷子裡。

剛一落地，彼得就掙開李儀景，撲到垃圾桶大吐特吐，吐的昏天暗地，看架勢恨不得把上半身塞進去。

李儀景移開目光，準備支援蝙蝠俠。

“等、嘔等一下……等一下！”

“等着了。”

“這是麻醉槍，拜托你了。”

李儀景接過槍，沉默了片刻後說：“你們這期人長的都好顯老。”

彼得後悔了，他應該帶兩支麻醉劑。

蝙蝠怪帶着傷滿天飛，蝙蝠俠在它後面沒頭蒼蠅似的亂竄，麻團火力全開，李儀景被風吹到失去表情管理。

“麻團，别管我，撞上去！”

祖安小鳥立刻如火箭般沖過去，渾/圓的身體撞在怪物身上，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個實心球。

這小家夥落地還會啪叽一聲，還能彈起來。

可見李儀景把鳥養的很好。

怪物張開血盆大口，對準地上的蝙蝠俠，一針麻醉劑恰好紮進它的嘴裡。

“正中靶心。”李儀景得意地說。

蝙蝠俠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李儀景琢磨要不要扶他一下，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這位黑暗騎士就踉跄一下，直挺挺栽倒在地。

才怪。

李儀景反應更快，及時接住他，就是肩膀承擔了太多重量，疼得他呲牙咧嘴。

這家夥得有二百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