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加油。”談钰笑了起來,适時給予了鼓勵,又補充道,“不過我還是希望,能盡早得到你對于感受的分享,我會很高興。”
“我…我也很高興。”江浔磕磕絆絆地回答,“我現在……就很高興。我找到了困擾我一下午的問題的解決辦法,謝謝你。”
他現在像個不會說話的小機器人,僵硬,用詞正式,不夠口語化。
但是很真誠。
仿佛就因為談钰說想盡早看到他的成長,他就努力了一把,把自己當下内心深處最真實的感受剖析出來給他看了看。
江浔的這種“偏心”,叫談钰心裡不可避免地生出一種很微妙的情緒。
如果非要說清楚的話,它可能是帶着幾分得意的。
人心這種東西很奇妙,它很難做到平衡,總會往一個地方偏一點。
談钰不是沒有得到過優待,隻是小的優待和大的優待還不太一樣。
他是跟江浔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江浔這個人壞就壞在太好懂了。
所以談钰才能感受到,這種很小的事情放在江浔身上已經屬于很大的“偏心”了,應該沒有幾個人會讓他做出這樣的舉動。
思及至此,談钰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些。
他回複道:“那太好了,希望還能得到你更多的感受分享。”
電話挂斷,江浔握着手機,在天台上又站着吹了半個小時的風。
其實沒什麼事情,就是他好像一下子不會動了,就這麼站着,直到腿彎兒感覺到有些緊繃的疼痛了,才慢慢挪動着下樓去。
談钰教給他的是解決感受力薄弱的方法,但這種方法不是速成的,它得一天一天去熬。
而上課就是明天的事,顯然這種方法不是馬上能用的,隻起到一點點幫助的作用。
江浔沒敢太放松,睜着倆大眼睛翻了半宿的片段,努力去體會角色的心情。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江浔雖然一時間無法共情角色,但卻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速成”的辦法。
看着角色的眼睛,去學他的眼神,學着學着,自然而然會帶上一點感情。
但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時宣第二天眼一睜,被江浔吓了個半死。
順帶用一聲“嗷”将“罪魁禍首”江浔也驚醒。
江浔揉着眼睛一臉懵逼:“你作甚?”
時宣道:“你做賊!”
江浔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沒聽明白。
時宣抄起床頭的鏡子往他臉前一怼,道:“你自己看看!你那眼圈,怎麼回事?”
江浔迷迷瞪瞪睜眼一看,也吓一跳。
好吧,确實有礙觀瞻。
昨天本來就有點兒黑眼圈,又沒好好睡覺,不僅沒消下去,還更嚴重了。
近視的人打眼一瞧,怕是要以為那是倆黑洞,哪有眼珠子啊?
江浔捂臉,含糊不清地說:“昨天熬太晚了……沒注意。”
時宣問:“你幹啥了?扒片段?給自己扒成這樣?!”
他一聲高過一聲,幾乎刺破江浔的耳膜,連帶頭也疼疼的。
江浔又應了一聲,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
“你又幹什麼去?”
“洗臉刷牙上廁所,速度快點兒走之前還能去樓下吃個早飯。”
北城的豆腐腦跟他們那不一樣,鹵是那種黏糊糊、稠的,裡面料也足。
江浔可算是理解了為什麼有人說油條豆腐腦是絕配,他還挺喜歡,且這幾天新鮮感還沒過,勢必要吃到。
于是努力地把蘿呗吓醒後又給自己哄起來了。
吸溜到那口豆腐腦時感覺靈魂都升華了,想起來給談钰發了條消息,說:“被嗷嗷醒的時候腦袋會疼。”
沒提前因後果,談钰有些疑惑,扣了個問号過來。
江浔說扒片段扒到半夜,黑眼圈重了,把蘿呗吓醒後又反被蘿呗吓了。
談钰哭笑不得,讓他今天晚上好好睡覺,别做這“吓人吓己”的事兒。
吃飯玩手機不是什麼好習慣,時宣擡頭看了他好幾眼,問:“怎?”
江浔順手換了界面,說:“玩,開心消消樂。通關了,趕緊吃,要不然趕不上地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