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鳳台又是一拜,才說:“方才貧道來之前,心中有些顧慮,擔心盈小姐對典禮相關事宜了解不足,會被觀裡的長老們挑剔。是貧道小看盈小姐了,故此向你道歉。”
虛若盈擺擺手,說:“雲先生心中有憂慮是人之常情啊。在你們修士眼裡,我就是個十幾歲的凡人小娃娃,比你們剛入門的弟子還稚嫩,擔心我沒能力、搞砸事情很正常。上界的朝真觀要你和陛下選我這麼一個凡人小娃娃做你們的聖女,要承受的壓力很大的。長老們那邊,所有的壓力都是雲先生在頂着,沒有哪個長老跑到我面前來吹胡子瞪眼,我已經很開心了。”
雲鳳台被她說得面露微笑,又忍不住替長老們分辨一句:“其實他們沒胡子。”
“管他們有沒有胡子,不來找我麻煩就好。”虛若盈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之後,兩人又聊了許久,雲鳳台才告辭離去。
臨走前,他特意傳音給徐間和晏沖玄,請他二人多多照顧虛若盈。徐間回了,晏沖玄沒回,連個眼神都沒給。雲鳳台也不以為忤,徑自離去了。
雲鳳台走後,虛若盈讓疏星把聖女法衣拿出來。
淡月問:“小姐,你是要試穿這衣服嗎?”
虛若盈搖頭,朝徐間住處的方向望去,輕聲問:“徐仙師,能否請你檢查一下這衣服?”
片刻之後,徐間出現在幾人面前。他拿起聖女法衣,一絲不苟地檢查起來。一刻鐘後,他已經用了十幾種檢測方式檢查過了,沒有檢查出任何問題。他把衣服折好,放回盒子中。
他又把朝真觀的典籍檢查了數遍,也沒發現問題。
“沒問題。”淡淡地丢下這句話後,他人就消失了。
疏星蓋好盒子,拍拍胸口,說:“這下我就放心了,剛剛雲仙師說得挺嚴重的。”
淡月說:“我們這裡還好啦,就我們幾個人,我們用的都是自己帶來的東西。就隻有法衣和書是外來的,徐仙師都檢查過了,就沒問題了。”
虛若盈點頭,把盒子和典籍都收到儲物镯中。沒問題就好,典禮在即,一切小心為上。
——
攬雀城,皇宮,勤政殿。
秦夙再一次看到要他娶妻生子、廣納後宮的折子,他面色陰沉,直接讓侍奉的太監把那些折子都挑出來,用火燒掉。太監已經習慣了,很熟練地挑揀出勸婚折子,麻溜地燒着。
等太監燒完這些折子,他繼續批閱奏折。
沒看幾本,他就看到了幾個大臣的聯名谏書。
谏書的内容很簡單,批評他這個封國皇帝随意拿國教開玩笑,居然同意讓一個年紀那麼小的女娃娃擔任朝真觀的聖女,是被美色迷惑,色令智昏了。
南儀元君慶典是封國最重要的慶典之一,小女娃難堪大任,要他趕緊取消冊封的聖女,免得丢封國的臉,影響封國氣運。
谏書言辭激烈,毫不客氣,一點也不在乎會不會惹惱皇帝,危及自身。
看到這個谏書,秦夙的面色更加陰沉。他站起身,走到火盆邊,親自用火把谏書燒了個幹淨。
殿内的宮人都不敢看他,低頭噤聲,連大氣都不敢喘。整個殿内鴉雀無聲,隻偶爾有咳嗽聲響起,打破殿内的寂靜。
燒完谏書後,秦夙坐回原位,陰沉着臉接着批閱奏折。
——
攬雀城,專門招待外來修士的天玑坊。
此時天玑坊正聚集着大量從東洲各國趕來的修士,還有不少其他洲的修士也來了,都是來觀看這次南儀元君慶典的。
天玑坊内的酒樓客棧都十分火爆,住滿了外來修士。無論走到哪裡,都能看見他們,聽到他們的議論。這些人議論的,自然是跟這次南儀元君慶典有關的事。
“那雲鳳台是吃錯藥了,居然會選一個凡人做聖女?東洲修真界沒人了?這是要斷他們朝真觀自己的香火氣運啊。”
“那還不是看上了人家的美色。”
“不對啊,傳聞中那個聖女才十幾歲,就是個小姑娘。雲鳳台修道都幾百年了,會看上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