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鳳台的話讓虛若盈一愣,不由問:“這有什麼奇怪的嗎?歲家堡就在夙哥哥以前的封地無盡城,雲先生應該知道的呀。”
雲鳳台神情不變,點頭,直接帶過這個話題,問:“剛才盈小姐想問貧道什麼?”
“我是想問,要是夙哥哥去修煉的話,能修煉到築基期嗎?”
雲鳳台望向秦夙,兩人的目光交彙,目中都掠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片刻之後,雲鳳台含笑點頭,說:“隻要有靈根,區區築基期的修為,用上足夠的丹藥就能堆出來。”
他向來謙和,不知為何會用上“區區”這種詞。
聽到雲鳳台的回答,虛若盈望向秦夙。看到他的目光,她輕歎一聲,說:“你不願意是不是,要不然也不會把病拖到現在了。”
修真界向來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不允許受控于某個宗門的國家的皇帝修煉,也不允許任何修士繼承皇位。
封國是朝真觀一手扶持起來的,修士始終淩駕于世俗皇權之上。一個修為高深、能壽享千年、一直把持王朝權力的帝王,絕對不是朝真觀的修士願意見到的。
秦夙要是想入道途,就得放棄皇位。
秦夙沒回答,沉默就是他的回答。
虛若盈又歎了口氣,說:“算了,你既然已經決定了,别人也勉強不了。”
秦夙望着她,溫聲問:“阿盈想讓我去做修士?可你似乎對修士有種偏見?”
聽到這話,雲鳳台暗想,是,她讨厭修士。
虛若盈搖頭,說:“修道是一輩子的事,我不能替誰做決定,得你自己決定。”
說到這裡,她狡黠一笑,又說:“不過,誰說我一定對修士有偏見?說不定我還比較偏愛修士呢?”
秦夙沒動,依舊凝望她,問:“說不定?”
她依舊笑着,輕聲回答:“是呀。”
聞言,雲鳳台暗自搖頭,說不定偏愛修士是假,說不定讨厭修士才是真。
假話,正坐在殿頂的徐間立刻做出判斷。
同樣坐在殿頂的晏沖玄也聽出來了,這不是真心話。
秦夙比其他三人更了解她,當然聽出了這話的弦外之音。她就是對修士有偏見。或者說,她就是讨厭修士,甚至是恨。
有那種抛棄自己飛升去上界的父母,又一直被各種修士觊觎,她讨厭修士理所當然。
所以他才不要做修士,哪怕會被她有一星半點的讨厭的事,他都不會去做。
一陣咳嗽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秦夙用手帕掩住嘴,極力壓制咳聲。這該死的病,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
見他又咳了起來,虛若盈拿起那瓶丹藥,倒了幾顆出來遞給他。秦夙咳完,就把丹藥吃下去了。
雲鳳台看了那丹藥一眼,是珍稀的高品丹藥,連朝真觀中都不多見,用來起死回生都夠了,拿來鎮咳實在奢侈。
服過丹藥後,秦夙的咳嗽好了些。他也有鎮咳的丹藥,是參加大型典禮是專用的。那些丹藥對身體有不少害處,不能經常服用。
這時,一個宮人進來禀報,朝真觀的修士求見雲鳳台。見人都找到勤政殿來了,雲鳳台有些無奈,朝虛若盈幾人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雲鳳台走後,秦夙望向虛若盈,問:“阿盈,你要回歲家堡去了?”
“過兩天就回去了。”
秦夙默然,沒有再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