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申着,語氣依舊是那麼笃定。
同樣的厭惡這個世界,同樣的會那種神奇的力量,同樣的...強大。
“如你所言,這世界就像一場戲劇,過往的經曆帶給了我們什麼呢,戰争,炮火,災難,欺淩——強者支配弱者,弱者唾棄更弱者。這是一個相當無藥可救的世界。”
“那麼,我的朋友——懷特。”
“為什麼不同我一起呢?”
“同我一起,成為這場戲劇,這一漩渦中心的主人公。”
他再度伸出手,逆光的樣子竟顯得神聖而不可亵渎。
“我們可以改變世界。”
他嘴角勾着笑,好整以暇的欣賞着這場演說中,那唯一的觀衆。
“既然讨厭這場戲劇...那為什麼不去嘗試征服,去掀翻它呢?”
裡德爾未能看透那抹金色中的神情,但他笃定:她不會拒絕。
*
無論哪一次輪回,懷特都極其讨厭同人交流。而每一次的輪回,對于現在的懷特來說,都隻會加重自身記憶的分量,隻會帶來負擔。
新的交流隻會帶來又一次的,隻有她記得的經曆。
最讓人難以接受的究竟是什麼呢?
對于懷特來說,是彼此可以用生命來信任的友人的死亡。刺眼的鮮血,灰敗的世界,還有人們恐懼的目光。
它們無一不在訴說,在控訴——你這個劊子手。
是一切重新開始,擁有不同結局的夥伴們打鬧着遠去,隻會滿眼陌生的看着她。
不,他們甚至不會再見。
沒人會和她一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說來好笑,最開始的懷特,也隻是一個像現在一樣,有點自閉,卻又渴*望着親情,友情的孩子。
孩子的夢想是征服世界,和自己的朋友們去創造一個孩子不會哭泣,戰争不再出現,人們笑顔常駐的世界。
當然,孩子沒有一個童話般的童年,也沒有真正的去見證,實現那個美好如童話般的夢想。
“太陽”,祂将光明灑滿人間,但其根部卻逐漸腐爛。
那腐爛的根,盛開了最美好的花兒。
懷特腳尖一晃一晃的,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長長的睫毛就像蝴蝶翅膀一樣輕顫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
在懷特眼中,人類,大多都是自負的。
如果想要被信任,所做的不應該是去剖開自己的心,去展示,去争辯,去急于表現什麼,去...
将一切像邀功,或證明什麼一樣傾訴予别人——那隻會帶來更多的猜忌,或輕視,嘲笑。
隻需要展示個别真實的東西,引誘那些人去推理,讓一切設計的像對方努力思考後才得到的成果…就夠了。人們總會對自己推斷的東西報以很高的信任。——即使他們本身或許并不關心這些。
面對想太多的人,不用去解釋太多,放置一個方向,他們就會自己找補...即使補充的方向四通八達。
哈,朋友…果然還是心動了吧。
相當久的看着裡德爾,懷特那樣子就像要把人深深銘刻在腦海一樣。
“你憑什麼會認為我會答應呢。”
氣氛好像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但裡德爾還是一副不急不緩的樣子,他嘴角依舊噙着那抹笑。
懷特突然發現,這家夥好像還挺好看。
“你看上去已經有答案了…再者,你說過的,我們是朋友,不是麼?”
“……哈。”
這一次,懷特握住了那隻手。
“樂意奉陪,親愛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