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玄抿着嘴不說話,反正他是不可能讓師尊收回潛淵的。
謝景塵伸得手都快酸了,卻見宿玄沒有任何反應,反而是握拳站在原地,一副十分不情願的樣子。
“我現在連潛淵都不能看了?”之前的宿玄可是恨不得每天在自己面前舞一次劍,怎麼這幾日就疏離城這幅模樣。
看來他真的是對自己很是失望……
“這是師尊親自送給我的。”宿玄将‘送’字咬得格外重,意圖讓謝景塵想起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的道理。
可到了謝景塵的耳中,這話便自動理解為,隻有師尊才配看自己的潛淵。
他這番意思難道是自己如今的所作所為已經配不上當他的師尊了?!
“玄兒怎麼能這般說?”謝景塵的眼中滿是受傷,他雖然自認為自己這個師尊不是全天下最好的,可對待宿玄也是盡心盡力的。
怎麼隻是冷落了他幾天,這小家夥就幹脆不認自己了。
一時間,委屈的情緒迅速蔓延至全身,他氣憤地想伸手打一下宿玄。
可想起小徒弟已經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
而且叛逆期的小徒弟,要是他這一巴掌下去,他直接氣得離家出走,隻怕自己還要費心費力地出去找他。
越想越氣,謝景塵感覺自己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宿玄見着他的表情從委屈再到生氣,到最後大有撲上來咬自己一口的趨勢,如此情緒外露的樣子,他極少見到,自己方才的話怕是傷到了師尊。
正想着該如何開口彌補,卻是被師尊搶先一步。
“不給就不給,我還不稀罕!”謝景塵冷哼一聲,直接坐回原位。
氣得拿起桌上的茶杯,可裡頭的茶水早已喝完了。
以前的宿玄哪會讓自己的茶杯空下來過,果然是變了。
臭徒弟!
臭宿玄!
宿玄立刻動手為茶杯續上茶水,光顧着看師尊卻忘記這些細節的事情。
“師尊,徒兒方才的話說得不好,師尊大人有大量,别同我計較好不好?”宿玄将茶杯遞到謝景塵的面前,一副讨好的模樣。
謝景塵原本不想搭理他,但實在是渴得厲害,瞥了一眼茶杯冷哼一聲。
宿玄立刻會意,将茶杯直接放到桌上,乖巧地看着謝景塵。
謝景塵從桌上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随後将其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完全不理會旁邊的宿玄,就當做旁邊完全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宿玄自然察覺到異樣,輕輕喚道:“師尊?”
謝景塵仍然沒有回應。
“師尊?”宿玄連忙來到謝景塵的面前。
“不想理你。”無論他是左轉還是右轉都躲不開宿玄這家夥,謝景塵幹脆閉上眼睛不在搭理他。
“徒兒将潛淵召出來給師尊,師尊别生氣了,好不好?”
“不看了。”要不是閉着眼隻怕自己紅着眼眶的丢人模樣就會被宿玄看去,他才不要在徒弟面前丢人。
宿玄默默将潛淵召出放在謝景塵的膝上,而自己也半蹲着期待着謝景塵睜開眼看看這長劍。
在熾熱的目光下,謝景塵最終還是睜開眼,伸手撫摸着劍身。
望着潛淵通體呈現藍綠色,光線投射在上方又映出五彩的光芒,原本削鐵如泥的寶劍卻愣是每劃傷謝景塵一丁點,設置還用發出輕微的劍鳴,似是在呼應他的觸碰。
劍好,但它的主人不好。
見着謝景塵撫摸潛淵時的柔情,宿玄緊緊盯着他的手,要是這一下下都是落在自己身上那該有多好。
一想到那畫面,嘴角微微勾起。
可下一瞬潛淵就被丢了回來,他茫然地接過,迅速擡頭去開謝景塵的表情。
看師尊那樣怕是還在生氣,不行他得想個辦法。
正準備将潛淵收回,低頭卻是看到一枚劍穗挂在上方。
“這是?”難道師尊方才要拿潛淵是為着挂劍穗?!
“不喜歡的話,我就送給别人。”這可是他找了煉器師煉制的,上方還帶着應該小法陣能在不斷吸收周圍的靈力以便增強潛淵的攻擊。
宿玄生怕自己回答晚上一秒,謝景塵便将這劍穗重新收了回去,于是連連點頭道:“喜歡,隻要是師尊送的徒兒都喜歡。”
宿玄捧着劍穗,滿眼亮晶晶,像是看稀世珍寶的樣子逗笑謝景塵。
但意識到他們還在吵架,于是又立刻收回笑臉,但揚起的嘴角難以壓制。
宿玄立刻湊上前,輕輕扯着謝景塵的衣袖,讨饒道:“徒兒錯了,師尊别再生氣了。”
若是從前,聽到宿玄這般一開口謝景塵便不計較了,隻是如今他都因為生氣而快要不認自己這個師尊了,那要是下次豈不是要騎到自己的頭上來,當他的師尊?!
“為什麼不能生氣。”謝景塵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但無奈沒從宿玄的手中搶過。
“師尊吩咐的,徒兒以後都會第一時間照辦,還有師尊的茶杯都會第一時間為師尊添上茶水,絕對不再讓師尊渴着。”
宿玄十分認真地看着謝景塵,大有他不相信自己便可以起誓的架勢。
“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謝景塵見他還是沒說到要點上,連忙坐直身子,一臉嚴肅地看着他問道:“為師平常對你好嗎?”
“很好!”
“就算我們不搭理對方的時候也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