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藥吊針,他此前的記憶已經恢複一些了,最深刻的記憶就是他抱着沈岑的脖子一頓好聞。
沈岑這麼小氣,今天要是哄不好他,說不定待會兒回家的時候他就要冷酷地搬走了。
他語氣放軟了幾分:“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肯定都不知道在哪裡暈倒了,你太偉大了,我真慶幸有你這個朋友。”
沈岑在看手機,頭也不擡:“繼續編。”
“哪有編,你不要總因為我沒認出你耿耿于懷嘛,人要學會釋懷。”
這下沈岑不玩手機了,甚至把手機都收了:“所以你昨晚為什麼用冷水洗澡?我确實有聽到放水的聲音。”
“這個這個。”陶然眼神亂飄。
冷水洗澡這件事情,好像無論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
他思索了一會兒,一臉地嚴肅:“你是不是看了我放在廁所的書?”
沈岑不知道想起什麼内容,表情沉了幾分,冷笑一聲。
陶然鬥膽翻譯了一下,這聲冷笑應該是“呵呵”或者“你還敢提”兩種中的一種意思。
事到如今也沒法不說了,他清了清嗓子:“就是裡面不是有個abo設定嗎,你說假如裡面的人穿越到現實生活中來,找不到同類,沒有信息素豈不是很難熬。”
沈岑從剛剛略顯漫不經心的表情換得嚴肅了一點:“然後呢?”
“然後他就得自己渡過發情期了嘛。”
“啊,那确實很難熬。”
陶然以為他信了,心中剛剛生出了幾分“有人懂我”感動,就見沈岑的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探了一下:“是不是還得給你挂個精神科?”
陶然瞪了他一眼,氣呼呼轉了個身體:“沈岑,你簡直煩死人了。”
陶然後腦勺被對他地樣子簡直像一隻河豚。
兩人一時都沒有開口,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過了很久陶然都沒有變換姿勢,沈岑這才意識到,陶然是靠在沙發靠墊上睡着了。
醫院的椅子,不知道藏着多少細菌。
陶然的臉像一顆飽滿的桃子,被沙發座椅壓得變形,沈岑隻輕輕把他一拉,他就自動在他懷裡尋了個好位置。
睡着的陶然比醒着的陶然要可愛多了。
沈岑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嘴角邊挂起笑意。
兩人以這樣的姿勢靠在一起,不一會兒陶然的電話就響了。
備注母上大人。
手機鈴聲锲而不舍地響着,陶然像完全不受影響一樣,連小呼噜聲都沒有停止。
響幾聲之後,沈岑不得不接起電話。
林霜的聲音聲音十分溫柔:“寶寶在忙嗎?我給你發消息怎麼不回,我現在正跟你張阿姨逛街呢,想幫你看幾件衣服。”
“阿姨,我是沈岑。”
“沈岑啊。”林霜明顯停頓了一下,“然然跟你在一塊兒的?他人呢?”
沈岑瞥了一眼睡得正熟的陶然,還是實話實說:“我跟陶然在醫院,他發燒了,現在在校醫院吊針。”
林霜的語調一下子提高了:“發燒了?怎麼會發燒呢,具體什麼情況啊,算了你給你媽發個位置吧,我們馬上過來。”
挂斷電話,發好定位。
沈岑按了一下呼叫鈴,護士過來給陶然換藥。
換完藥護士看到兩人的姿勢:“你們關系可真好。”
沈岑陪着笑了兩聲,試圖把陶然從懷裡拉出來,無果,隻能保持着這個姿勢。
二十分鐘後,陶然動了一下,嘗試翻身,被沈岑鉗制住胳膊:“别亂動。”
陶然眨巴眨巴眼睛醒了,對上他故作冷淡的臉,有點為難:“我想那個。”
“哪個?”
“就,尿尿。”
沈岑沉默幾秒鐘,扶着他去廁所。
廁所年老失修,本來可以挂藥的鈎子生鏽,看起來不太安全,沈岑隻有站在一旁。
陶然憋紅了眼睛,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不合理,心虛地說:“你能不能把耳朵捂住。”
沈岑:……
上個廁所比剛剛打針的時候還磨人,沈岑偏過頭敷衍地捂住半邊耳朵,半晌兒沒聽着聲,無奈地偏回去。
陶然一手捏着褲子,快哭了:“内褲拉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