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孫悟空突然擡頭，金眸中火光一閃，“再胡說八道，小心俺老孫把你那豬嘴縫上！”

豬八戒卻不依不饒：“喲，被說中心事就急眼？假正經！看你這都快害相思病了！”

“砰！”

金箍棒突然變長，将豬八戒頂了個趔趄。這一下動靜不小，引得國王都側目看來。

唐僧皺眉轉身：“悟空！八戒！”

沙僧連忙打圓場：“師父，大師兄和二師兄鬧着玩，一時不注意。”

“都給我安靜！”唐僧難得嚴厲，“在陛下面前如此失禮，成何體統！”

三人頓時噤若寒蟬。孫悟空默默收回金箍棒，卻把狐狸布偶攥得更緊了。

夜宴擺在了禦花園中。數百盞宮燈将奇花異草照得如夢似幻，歌姬們輕撫琵琶，唱着贊頌取經人的新詞。

孫悟空坐在席末，看着眼前精緻的素齋卻毫無胃口。耳邊豬八戒的咀嚼聲、百官的說笑聲、樂師的彈奏聲混在一起，吵得他腦仁疼。

“孫長老怎麼不動筷？”一位大臣殷勤相問，“可是菜肴不合口味？”

孫悟空強扯出個笑臉：”俺老孫不餓。“說着卻摸向腰間的布偶，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

豬八戒在對面擠眉弄眼，用口型比劃着“想媳婦”，被沙僧在桌下狠狠踩了一腳。

酒過三巡，孫悟空終于按捺不住，起身對唐僧道：“師父，這裡頭悶得慌，俺老孫出去透口氣。”

唐僧見他神色不對，關切道：“可是身體不适？”

“沒事，就是，”孫悟空瞥了眼假裝低頭吃東西的豬八戒，“嫌吵。”

走出喧鬧的宮殿，夜風拂面而來。禦花園深處的老槐樹下，孫悟空終于長舒一口氣。月光透過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像極了那個總愛在樹蔭下打盹的小狐狸。

“這呆子，就會亂說！”他自言自語地罵着豬八戒，卻摸出布偶對着月光細看。布偶的針腳歪歪扭扭，初學者的手藝，那是白靈從昆侖山回來後給他做的。

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布偶耳朵，孫悟空突然皺眉：“這丫頭到底跑哪兒去了？”這麼長時間杳無音信，雖說知道她本事不小，但……但是身為朋友怎麼能不擔心？

一陣無名煩躁湧上心頭。他猛地站起，掐指算起來：“俺老孫倒要看看，你這小沒良心的跑哪兒野去了！”

忽然，他身形一頓，算是算到了，怎麼在自己家？

“好你個白靈！”孫悟空又驚又喜，“居然跑俺老孫家去了！”話音未落，筋鬥雲已召至腳下。

花果山的夜空繁星點點。白靈坐在水簾洞前的石台上，身邊圍着一圈小猴子。她指尖躍動着靈光，正在演示最簡單的障眼法。

花果山的夜空繁星點點，白靈正坐在水簾洞前的青石台上，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邊。十幾隻小猴子圍坐成一圈，仰着小臉望着她，眼睛裡盛滿了星光。

“仙姑仙姑，”一隻小灰猴拽了拽她的衣袖，“再說說大王大鬧天宮的事嘛！”

白靈指尖躍動的靈光忽明忽暗，映着她含笑的眉眼：“上次不是說到他偷蟠桃了嗎？”

“再說一遍嘛！”小猴子們七嘴八舌地央求，“我們愛聽！”

白靈無奈地搖搖頭，靈光在她掌心凝聚成一個小小的齊天大聖模樣，金箍棒耍得虎虎生風：“那時候啊，你們大王一個筋鬥就翻上了三十三重天。”

她沒注意到，在瀑布上方的山崖邊，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正悄悄探出來。孫悟空趴在岩石後頭，火眼金睛在夜色中閃着微光。他本想立刻跳下去興師問罪，卻在聽到白靈講起自己往事時頓住了腳步。

“後來，十萬天兵天将都拿他沒辦法，”白靈手一揮，靈光化作漫天兵将，“你們大王就站在南天門外，金箍棒這麼一揮！”她做了個橫掃的動作，小猴子們發出陣陣驚呼。

孫悟空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耳朵輕輕抖了抖。他看見白靈從袖中掏出一把糖果分給小猴子們：“等你們大王取經回來，看到花果山現在的樣子，肯定要大吃一驚。”

“大王什麼時候回來呀？”一隻小猴邊啃桃脯邊問。

白靈揉了揉小猴的腦袋：“快了。等他修成正果，就能回來看你們了。”她擡頭望向星空，聲音輕了下來，“到時候這片桃林也該結果了，正好給他一個驚喜。”

孫悟空的心突然漏跳一拍。他悄悄後退幾步，一個筋鬥翻上雲頭，金眸中的怒氣早已消散無蹤。夜風拂過面頰，他摸了摸腰間的布偶，突然覺得豬八戒那呆子雖然讨厭，但說得也不全錯。

“既然是驚喜，”他自言自語，“現在露面可就不美了。”筋鬥雲調轉方向，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