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融化的金箔順着窗簾縫隙滲進來,在林旭後頸深淺不一的咬痕上流轉。他下意識蜷縮了下身子,後腰傳來的酸脹感像根細針,瞬間将昨夜記憶刺得支離破碎。少年猛地睜開眼,裸露的後背蹭過床單的粗糙觸感讓他頭皮發麻,抓起枕頭就朝身側砸去:“顧懷升!都怪你昨天發了瘋!疼死我了!”
被窩裡伸出骨節分明的手精準截住枕頭,顧懷升長臂一撈,将炸毛的人拽進懷裡。滾燙的胸膛貼着林旭發涼的後背,下巴不輕不重地壓在泛紅的耳尖:“小獅子抓人咬人的時候怎麼不喊疼?”指尖故意劃過鎖骨處的齒痕,沾着得逞的笑意壓低聲音,“昨晚是誰咬着我肩膀說——”
“閉嘴!”林旭猛地轉身捂住他的嘴,耳尖紅得近乎滴血。後腰的舊傷被牽動,疼得他悶哼一聲,卻倔強地别過臉去。顧懷升立刻收斂了調侃,掌心覆上他腰側凸起的疤痕,一下下輕柔揉捏:“還逞強?早說讓我輕些。”
“要你管!”林旭掙紮着要推開他,後腰的酸痛卻讓動作綿軟無力。他突然僵住——自己此刻竟不着寸縷,而罪魁禍首正用帶着笑意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他。少年頓時炸毛,扯過被子裹住身體,連帶着将顧懷升也一并卷進布料:“我内褲呢?是不是你昨晚給扒了?”
“記性不錯。”顧懷升悶笑出聲,從被子裡探出腦袋,鼻尖幾乎要貼上林旭發紅的臉頰,“不過當時小獅子可比我着急多了——”話沒說完就被捶了一拳。
“少貧嘴!”林旭抓着被子邊緣的手指發白,“去給我拿條内褲來!立刻!”
“遵命,我的大畫家。”顧懷升故意慢悠悠起身,在衣櫃前翻找時還不忘回頭調侃,“不過先說好,找到以後……”
“顧懷升!”林旭抓起枕頭下的畫冊就砸,卻在看到對方轉身時鎖骨處的繃帶微微晃動,動作頓了頓,“你……傷口還疼嗎?”
空氣突然安靜了一瞬。顧懷升低頭看着襯衫上暈染的藍顔料,又擡眼望向床上裹成蠶蛹的人,嘴角勾起溫柔的弧度:“看到小獅子這麼關心我,突然覺得疼也值了。”見林旭又要炸毛,連忙舉起内褲投降,“找到了,不過這條好像是我的?”
“誰要穿你的!”林旭氣呼呼去搶,卻被顧懷升單手舉高。溫熱的胸膛貼上來,帶着雪松氣息的呼吸掃過耳畔:“穿我的怎麼了?昨晚你還——”
“住口!”林旭的臉漲得通紅,擡腿去踹卻被人扣住腳踝。顧懷升趁機将人壓回床上,低頭吻去他眼尾那道淡粉色疤痕:“高二你摔鉛筆劃傷這兒的時候,眼淚砸在我手背上燙得厲害。現在倒學會嘴硬了?”
“都說了不許提!”林旭伸手去捂他的嘴,卻被握住手腕按在枕頭上。顧懷升順勢将臉埋進他頸窩,聲音悶悶的帶着委屈:“不提也行,那草莓牛奶盒總該解釋吧?整整五年,膠帶補了又補,騙誰呢?”
“我那是……懶得扔!”林旭梗着脖子反駁,餘光卻瞥見地闆上散落的照片——那張畫着鲸魚騎士的被壓在最下方,畫紙邊緣歪扭的線條像極了顧懷升藏不住的心意。晨光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将貼滿鲸魚貼紙的牆面映得發亮,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時的畫室,那個總愛偷偷看他畫畫的少年,如今正用最熾熱的愛意将他包圍。
“下次再讓小孩亂說……”林旭突然開口,聲音比剛才軟了幾分。
“讓他們改口叫專屬禮物?”顧懷升眼底閃過狡黠,翻身将人牢牢圈在懷裡,下巴抵着他發頂輕輕摩挲,“還是說,小獅子想直接告訴所有人——”
“閉嘴!快去給我找内褲!”林旭惱羞成怒地捶他,卻被摟得更緊。窗外麻雀撲棱棱掠過,撞得梧桐葉沙沙作響,晨光溫柔地漫過滿地照片,将年少時未說出口的心動,釀成了此刻最甜蜜的糾纏。
顧懷升将人箍在懷裡悶笑,下巴不住蹭着林旭毛茸茸的發頂,惹得少年又氣呼呼地踹了他一腳:“笑什麼笑!還不趕緊去找!”話音未落,就被人突然翻身壓住,顧懷升垂眸望着身下耳尖泛紅的人,眼底翻湧着濃烈的笑意:“找到内褲有獎勵嗎?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