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林旭被顧懷升制住手腕動彈不得時，窗外突然掠過一群海鷗，撲棱棱的振翅聲驚得他下意識瑟縮。顧懷升趁機松開手，卻從西裝内袋摸出個絲絨盒子——正是昨天在礁石上求婚用的那隻，尾鳍造型的戒托在晨光裡泛着溫潤的銀芒。

“等等！你拿這個出來幹嘛？”林旭的聲音陡然拔高，後腰的疼痛都被抛到腦後。他盯着盒子裡嶄新的戒指，發現内側刻着極小的糖紙紋路，和自己畫在《潮汐》裡的圖案如出一轍。

顧懷升卻不答，隻是将戒指輕輕套上他的無名指，金屬涼意混着體溫傳來：“昨天求婚太倉促，小獅子都沒好好看清楚戒指。”他突然把林旭的手舉到鼻尖，咬住指尖含糊道，“現在補上——林畫家，願意讓這隻笨鲸魚，把你所有‘混蛋’‘慢點’的抱怨，都變成一輩子的專屬情話嗎？”

林旭的心跳幾乎要撞破胸腔，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他猛地抽回手，卻不小心帶倒了一旁的牛奶杯。白色液體漫過钴藍餐盤，在桌面上蜿蜒成海浪的形狀。“誰、誰要和你一輩子！”他一邊罵，一邊慌亂地抽紙巾擦拭，後腰的舊傷又開始隐隐作痛。

顧懷升卻不慌不忙地扣住他手腕，任由牛奶浸濕自己的袖口：“看來小獅子需要更深刻的記憶。”話音未落，他突然抱起人走向畫架——那裡還殘留着昨夜糾纏時打翻的松節油痕迹。林旭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悶哼，卻在對上對方眼底熾熱的笑意時，喉間的叫罵化作了綿長的歎息。

當兩人再次跌落在鋪着糖紙的畫床上時，林旭恍惚聽見風鈴清脆的聲響。透過百葉窗的縫隙，他看見顧懷升襯衫領口的齒痕還未消退，而自己無名指上的尾鳍戒指，正随着急促的呼吸，在對方鎖骨處投下細碎的光影。

“顧懷升……”他剛開口，就被溫柔的吻封住了唇。松節油混着薄荷的氣息裡，他聽見對方輕聲說：“第3654次實驗開始——這次，要讓全世界都聽見小獅子的‘慢點’，隻屬于我一個人。”

而在畫室門外，沈墨和方晴其實并未走遠。兩人貼着門縫偷聽，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出憋笑憋得通紅的臉。“我就說今天有好戲看吧！”沈墨小聲嘀咕，卻在門内傳來布料摩擦聲時，被方晴揪着衣領拖走。

“顧懷升你松開！”林旭被抵在畫架上，後腰硌着未幹的顔料發出悶痛，卻讓他炸毛得更厲害。他揮起沒被按住的手去捶打對方肩膀，結果顧懷升偏頭咬住他腕間貝殼手鍊，金屬與牙齒相碰發出輕響，“當年是誰在籃球場堵我，說‘顧懷升你數學考第一就做我跟班’？現在倒學會害羞了？”

林旭的動作猛地僵住。十五歲的記憶混着松節油氣息翻湧——那時他剛轉學就成了校霸，卻在月考紅榜前被常年第一的腹黑學霸勾住肩：“校霸大人的賭約，還算數嗎？”此刻顧懷升的拇指正摩挲着他腰側疤痕，那是高二翻牆看畫展時摔的，也是從那天起，學霸的校服口袋裡永遠備着創可貼。

“老提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林旭别過臉，耳尖卻擦過對方垂落的領帶。顧懷升趁機咬住他泛紅的耳垂，含糊道：“那新賬要不要算？上周你在畫廊故意把顔料潑我襯衫上，說‘給霸道總裁來點藝術氣息’。”他說話間，尾鳍戒指已經蹭開林旭衛衣下擺，涼絲絲的觸感讓腰腹的舊傷泛起酥麻。

畫室門外突然傳來窸窸窣響動。沈墨的手機屏幕光照在門縫上，方晴死死捂住他的嘴：“别笑！被發現要被畫成裸體模特的！”話音未落，門内傳來林旭炸毛的吼聲：“顧懷升！你敢把便利貼貼我——唔！”剩下的話被吞咽聲淹沒，沈墨的手機“啪嗒”掉在地上，屏幕亮起的瞬間，映出兩人憋到通紅的臉。

“這次真要被滅口了！”方晴拖着沈墨後退，卻聽見屋内傳來钴藍風鈴的輕響。顧懷升的聲音透過門闆傳來，帶着被吻得發啞的笑意：“小獅子的尾巴又炸了？”緊接着是布料摩擦聲，林旭氣呼呼的反駁混着喘息：“你才炸毛！上次你在慶功宴——啊！”

海風突然卷着細沙撲來，吹得門縫灌進鹹澀氣息。沈墨趴在地上摸索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畫廊論壇的熱帖還停留在眼前：《神秘畫家L新作暗藏霸總元素》。他突然指着門縫憋笑：“你說他們現在，是不是在實踐‘鲸魚與獅子的共生藝術’？”

畫室内，林旭的後背貼上了貼滿糖紙的牆面。顧懷升的領帶不知何時纏在他腕間，尾鳍戒指正沿着他脊椎凹陷處遊走。“還記不記得高二晚自習？”顧懷升咬住他喉結下方的紅痕，那裡還留着昨夜的印記，“你說‘顧懷升你解個數學題離我這麼近幹嘛’，結果把我的手按在草稿紙上畫小獅子。”

“閉嘴！”林旭擡腿去踹，卻被顧懷升扣住腳踝擡到腰側。晨光穿過百葉窗在兩人身上切割出明暗條紋，照見畫架上未完成的新作——小獅子咬住鲸魚尾鳍的瞬間，畫布角落用銀粉寫着：第3654次，馴服與被馴服。

“說起來，”顧懷升突然将臉埋進林旭頸窩，呼吸掃過昨夜留下的齒痕，“你高二那次摔斷畫架，非要我背你去醫務室，還在我耳邊說‘顧懷升，你身上好香’。”他故意加重尾音，聽着懷中人驟然加快的心跳，嘴角笑意愈發濃烈。

林旭猛地瞪大眼睛，耳尖燒得通紅：“我、我那是疼糊塗了！”掙紮間後腰又撞上畫架，悶哼一聲卻被顧懷升趁機含住唇瓣。松節油混着薄荷的氣息裡，他聽見布料撕裂的輕響——自己衛衣下擺不知何時被尾鳍戒指勾出破口。

畫室門外，沈墨趴在地上憋笑憋得直抖，手機屏幕上的熱帖讨論度正瘋狂飙升。方晴死死捂住他的嘴，卻還是漏出斷斷續續的悶笑：“别、别笑了！要是被聽見，咱倆真要被畫成《春宮圖》了！”

“顧懷升！你又撕我衣服！”林旭的怒吼穿透門闆，帶着熟悉的炸毛腔調。緊接着是翻找東西的響動，“上次那件限量版襯衫也是你弄的！賠我！”

“賠，當然賠。”顧懷升的聲音低啞又溫柔，布料摩擦聲中夾雜着細碎的親吻，“賠你一輩子，讓你天天把顔料潑我身上。”

沈墨突然指着門縫擠眉弄眼，手機屏幕亮起新消息提醒：“藝術圈驚爆！神秘畫家L與霸總顧氏集團總裁深夜密會！”他壓低聲音笑到發抖：“這标題，要是讓林旭看見，非得把論壇服務器炸了不可。”

畫室内，林旭被抵在貼滿糖紙的牆上，領帶纏住的手腕舉過頭頂。顧懷升咬住他泛紅的鎖骨，尾鳍戒指順着腰線往下滑，涼得他一顫：“高三模拟考那天，你在課桌下偷偷牽我手，手心全是汗，還嘴硬說‘借學霸體溫暖暖’。”

“閉嘴！閉嘴！”林旭擡腿去踹，卻被輕松扣住腳踝。晨光裡，他看見畫架上未完成的新作，小獅子尾巴尖的銀粉閃着微光，突然想起顧懷升總說，那是他炸毛時豎起的鬃毛。

糖紙牆上，十七歲的便利貼在微風中輕輕晃動。林旭望着那行歪扭的字迹，突然覺得眼眶發燙。顧懷升卻趁機含住他耳垂，輕聲呢喃：“小獅子，從你把糖紙塞進我校服口袋那天起，我的尾巴，就隻屬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