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懷仁急忙趕過去,隻見蘇林手裡提着一口鍋、蘇佑抓着一隻大水瓢,冷杉抱着小孩,三個背對他站着,望着火場。
莫懷仁還想他們為什麼站着不去救火,擡頭一看,發現火勢比他想象得大多了,整排客房都被烈火吞噬,勢大得根本救不了。
“怎麼這麼大?”莫懷仁驚訝。
蘇林他們聽到聲音,轉過身,露出四張黑漆漆的小臉,蘇林看清是莫懷仁,眼睛一亮,露出一排白牙,說:“師尊,快快快,你是火系法術,快把這些火都吸進去,救火,還能壯大實力。”
莫懷仁見那火直朝前院燒去,急了,口中道:“我是火系靈修,不是葫蘆娃火娃!”說罷忙去前院方向設下結界,阻止火勢蔓延。
莫懷仁的結界不如陸紹,但阻擋一般火焰是沒有問題的。蘇林四人跟過來,眼巴巴仰頭望着那透明的結界,把火勢截斷。
“師尊也會結界啊!”冷杉說。
蘇佑感歎:“這個結界好厲害!”
蘇林沒說話,但心中感慨,莫懷仁法力還是精深了。
“蘇林!”莫懷仁施法的空檔喊道,“這火是你放的?”
蘇林心虛,左右看看,沒有适合的頂罪人士,隻好硬着頭皮說:“師尊,你怎麼知道?”
莫懷仁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火跟她一樣邪性,得全力應付。他沒敢再分心,隻想保住自己的常明堂。
可惜他守住了前院,後山失守。
十裡坡每年春天像鮮花地毯一樣的堤壩草地被燒成了一片焦炭,湖裡還有幾條跑得太慢、被燙死的魚蝦浮起來,就連結界都被燒得波動起來。
莫懷仁看着這一切,欲哭無淚,痛恨自己先前還為他們仨心軟。
他惡狠狠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冷杉懷裡的小喇叭被吓住,嘴巴癟了癟,哇一聲哭起來,冷杉忙去安撫。
蘇林略帶慚愧地說:“這是意外,完全是意外!你聽我解釋。”
莫懷仁咬着牙說:“你最好給我一個有力的解釋。”
“有力?”
解釋是有的,但有不有力,蘇林不知道。
就是她太累了,睡前忘了吹油燈,翻身打翻了,一不小心引燃了帳子,手邊的茶壺裡沒水,她半夢半醒中還以為自己還是闫林秀,念了個水訣,不曾想出來的是藍色的火焰,那火焰還挺猛,一下子就把房頂燒着了,瞬間竄到了旁邊兩間房。
她也不知道為啥這時候小藍火又有了,也沒想到這小藍火竟然這麼厲害。
那邊蘇佑見冷杉一直哄不住小喇叭,怕小喇叭的哭聲讓莫懷仁更加生氣,便順手從河裡撈了一條烤熟的小魚,塞給小喇叭。
小喇叭還沒吃過肉,試着咬了一口,被魚肉的鮮美折服,終于止住了嚎啕,高興地吃起來。
蘇林思來想去,覺得小藍火這裡不好解釋,算了,燒都燒了,還是不解釋了,低頭領罰。
莫懷仁見蘇林不吱聲,更氣了。
此時,蘇佑遞過來一隻螃蟹----這隻螃蟹有巴掌大,紅彤彤的,應該熟透了,挺香的。
蘇佑怯怯地問:“師尊,您吃嗎?”
莫懷仁真是服了,這都是些什麼人!?
他趕緊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多看乖徒一眼,他就要爆炸。
蘇佑看師尊又是閉眼又是點頭,心道自己還是太實誠了,幹嘛問“要不要”,師尊就算要哪好意思說呢?于是他機靈地一把抓起大螃蟹,果決地塞到了師尊手裡。
莫懷仁被此舉驚呆,他低頭看着手裡的大螃蟹,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正此時,結界上陸紹現身。
第一眼看到的是正在啃魚的小喇叭,他反應了一下,才認出來這是那天化形的小花精。
然後入眼的是一片焦黑的堤壩,仍有餘溫的黑色延伸下去,直通到常明堂,這邊的院牆已經被燒沒了,空出一個碩大的豁口,能直接望見前廳。
這一幕讓陸紹着實吃了一驚。
他把視線收回來,依次掃過蘇林、蘇佑、冷杉、小花精和莫懷仁,又掃過蘇林手中的鐵鍋、蘇佑懷裡的水瓢、小花精啃着的烤魚,還有莫懷仁手裡抓着的紅彤彤的大螃蟹。
陸紹作出了一個大膽地猜測:“你們師徒這是......宗門大野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