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雖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不過黎近這味道比之那些屍體有過之無不及，已經到了可以通過氣味傷人的地步了。

“隐龍，你……隔着面具也能聞到啊？”松閑捏着鼻子，聲音尖尖的，更惹得隐龍不悅。

“捏着鼻子有什麼用？臭氣不還是從嘴巴裡進去了？”隐龍冷冷怼了一句。

“噗……你看你，我就随便問一句，可算是讓你找到怼我的機會了不是？我是放心不下大人才過來的，又不是來添亂的。再說了，還是我給大人通風報信這家夥死了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松閑喪氣的像一隻落水的小狗。

“我看倒是有點别的嫌疑。”隐龍輕輕瞥了松閑一眼，“怎麼每次這種重要的場合你都在？就那麼巧，偏偏在你出現的時候他們就死了？”

松閑呆呆眨了兩下眼睛，将頭一歪，故作天真道：“那說明我運氣好。”

“裝傻充愣。”隐龍哼了一聲。

“嘿嘿，隐龍，我知道，其實你就是嘴上說說，心裡并不懷疑我，對不對？”

隐龍白了松閑一眼，頗為無奈道：“有時候真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

松閑摸着下巴想了想，目光慢慢落到一旁蹲着的鶴也身上，輕笑道：“當然是大人了。”

隐龍立刻瞪了松閑一眼，後者并不在意地接着說道：“大人是天，大人是地，大人的事就是我的事，每天睡覺閉眼想的是大人，次日睡醒，睜開眼睛看的也是大人，你說，我這腦子裡是不是全是大人？”

隐龍沒有回答，但臉上已經寫滿了“有病”。

不過松閑剛剛說了那麼多，鶴也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全神貫注地研究着黎近的屍體。

“大人，這灘屍體臭的很，而且都化成水了，别再看了。”松閑在鶴也的身邊蹲下，往兩人中間的空隙瞄了一眼，又向鶴也那邊挪了挪，雙手抱在肚子上，和他肘部相貼。

“還是有些收獲的。”鶴也扭頭沖松閑笑了笑。

“大人，你這眼睛真神奇……”

松閑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鶴也的那雙血眸，似乎有那麼一瞬裂開了。

“抱歉……吓到你了嗎？”

鶴也立刻眨了下眼，将頭扭了過去，瞳色又變為了墨綠色。

“不……沒有，怎麼會？”松閑緊張地解釋起來，像是怕鶴也再也不看他了一樣。

鶴也微微一笑，道：“那就好，有時候太過專注，總會忘記切換過來。”

“沒關系沒關系！我不害怕的，真的！你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什麼瞳色都好，綠的紅的，黑的白的，金的銀的，我都不害怕，隻要是你的……就……”

空氣一時間凝滞起來，松閑激動過頭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鶴也撲的跌坐在地上了。

兩人對視起來，奇怪的感覺增加了。

不過下一秒就被隐龍打斷了。

“沒分寸！”

隐龍一腳給松閑踹了個大屁股墩，又溫柔體貼地将鶴也拉了起來。

“哎喲——隐龍！你這腳力也太大了……”松閑邊揉着肩膀邊苦着臉哼唧，“烈馬見你都要繞着走……”

“沒規沒矩，再有一次，我就送你歸西。”隐龍的話裡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成分在。

松閑悶聲哼了一聲，嘟囔道：“好好好……下次還敢……”

“你說什麼？”

“我說不敢啦！”松閑撇了撇嘴。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鶴也無奈地笑了下，一揮手，三人的身上便籠罩了一層流動的水墨，将屍體的惡臭味隔絕開了。

“哇——舒坦！”松閑揉了揉鼻子，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大人，你剛剛說有所收獲，是發現了什麼？”

“他是蠱師，且本命蠱是金蠶，所以，定是來自于青僵隐。”

“苗寨？”隐龍驚詫道。

鶴也點了點頭，接着說道：“不過究竟替何人辦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隐龍遲疑了一下，道：“馬川那邊的風時也是蠱師，他們兩個……會不會有關系？”

“聽許櫻說，風時乃是自薦，上任後也頗受重用，可以稱得上是喬璟的左膀右臂。不過他的來曆……”

隐龍提議道：“大人可要去馬川看看？”

鶴也輕笑：“嗯，有些人總要見一見的。”

“那屬下去查。”

“好，那就辛苦你了。”鶴也投過去一個感謝的目光。

“是呀是呀，辛苦了辛苦了。”松閑邊笑邊搓着手湊了過來，“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我們？是我和大人。”隐龍淡淡看了松閑一眼，特地将“我”和“大人”兩個詞咬得很重。

松閑整個人瞬間萎靡下來，吊着胳膊道：“為什麼不能帶我？你們去别的地方遊玩了，留我一個人在七洛好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