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着鶴也朝雲府北面走去,誰知剛轉過牆角,就看到松閑面色發青地倒在地上,右邊的額頭磕出了一條口子,鮮血已經凝固。
“松閑!”青竹第一個跑了過去。
鶴也和落玄羽對視一眼,後者立刻會意,朝着鶴也目光的方向追了出去。
“晚吟姐,松閑他怎麼樣?他這都發紫了……不會……不會不行了吧?”青竹慌張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是中了草烏的毒。”秋晚吟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地将松閑翻了個身。
背部靠近心髒的位置有一個拇指粗的圓洞,還在向外流着粘稠的黑血,周圍黏連着一些發黃的枯草。
“什麼?!這這這這不是劇毒嗎?那……那松閑他……”青竹跪在松閑身邊,眼圈已經紅了,“不要啊,松閑,雖然你渾身都是缺點,可是……可是我也沒有那麼讨厭你,更沒有想過你會……會……”
這時,松閑突然猛烈地咳嗽了兩聲,随後全身痙攣起來,青竹和秋晚吟兩個人合力才勉強将他按住。
“松閑!你堅持住啊!”青竹焦急地喊着。
痙攣過後,松閑整個人蜷縮了起來,緊緊捂着腹部,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疼……好疼……”
“我來。”
鶴也向側面一邁蹲了下去,一隻手按在松閑背後的傷口上,另一隻手擠進松閑的手掌下,輕輕揉動着。
松閑的意識不清,心髒一會兒驟停,一會兒又跳動,可還是在鶴也的懷裡慢慢放松了下來,兩隻手癱在一起,掌心裡指甲扣出的傷口流着血,看着叫人心疼。
鶴也按在背上的手緩慢向上擡起,一串串黑色雨滴般的血珠便被抽離出來,漸漸地,又變成了乳白色。
松閑仍不時抽搐着,但臉上的青色已退去許多,現出正常的膚色了。
青竹一直守在旁邊,生怕松閑下一秒就咽氣兒了。
與此同時,秋晚吟已經治好了松閑手上的傷,又配合着鶴也向松閑體内渡去了不少靈氣,總算是将他的狀況穩定了下來。
待毒液全部從血液中抽離出來後,鶴也的掌心生出一團青焰,眨眼就将毒液蒸發了。
青竹急切問道:“大人,松閑他是不是沒事了?”
“嗯,等醒來就好了。”鶴也點了下頭,緊張的心情也漸漸平複下來。
“太好了。”青竹松了口氣。
他不會療傷,什麼忙都幫不上,隻能幹着急。
不過他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松閑和他也沒什麼不同嘛,還說自己有能力獨當一面,結果還不是被打成這個樣子?
想到這裡,青竹笑了一下,鶴也有些奇怪,卻也沒問。
彼時,落玄羽提着一個浸了水的傀儡回來了。
“大人,這傀儡在芽溪的下流被一塊巨石卡住了,不過我看并不像有生命的樣子。”落玄羽将傀儡丢在地上,看上去就跟一堆普通的稻草沒什麼兩樣。
“古書曾有記載,傀儡師可将五成靈力灌注到傀儡體内,再以浸泡過自己血液的發絲作線,人皮作闆,可使傀儡行動自如,不光是相貌,就連能力都與本人無異,且不具備真實的生命特征,所以在不受操縱時,可以達到絕對的氣息隐匿。隻不過此等術法需要付出的代價極大,被注入的五成靈力不得收回,隻可散盡,看來,真正的傀儡師早就做好了準備,用傀儡引我來到夜陵,自己卻在暗處看了場好戲。”
這具傀儡已經不成“人樣”,如朽木枯株,毫無用處,不過,有一處細節還是令他多看了兩眼。
落玄羽說道:“大人,這件事就交給屬下去調查吧,屬下定會活捉那個傀儡師,再交由大人審問。”
鶴也笑着拍了下落玄羽的肩,道:“不必了,他既然有心想藏,短時間内便是找不到了。你不必自責,此事與你無關,說到底還是我的判斷出了錯。”
“大人……”
“先帶松閑回去休息,等他醒了我們就回夜陵。”
落玄羽略有猶豫,還是聽命應答:“是。”
誰知,突如其來的意外打破了原本的計劃。
落玄羽剛扛起松閑,一旁的青竹突然大叫一聲,慌亂中拉住了落玄羽的衣服,三個人便一齊滾入了牆内的密道中。
鶴也盯着還在旋轉的石門,心裡那扇刻意封上的門突然被沖開了。
好在落玄羽反應快,用靈力築起冰梯幫助他們緩沖了一下,這才沒直接摔暈過去。
不過這密道又長又深,免不得磕磕碰碰,落玄羽隻能盡力将兩人摟在懷裡,可松閑比他高了一個頭,又沒有意識,等落地之後,他才發現手因為太用力已經麻了。
鶴也提着油燈和秋晚吟追了上來,又将屋子裡的燈都點上,幾人這才看清密室的樣子。
密室不大,四個人的話顯得有些擁擠,裡面的東西不多但卻很雜,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同一個人會喜歡的。
一張桌子,兩張墊子,還有一套茶具,上面都落滿了灰塵,很明顯是許久未有人來過了。
“謝謝晚吟姐。”青竹摸了摸剛剛擦破皮的地方,被治療後一點疤痕都看不出來。
“不用客氣。”秋晚吟溫柔地笑了笑,轉過身去給落玄羽療傷。
“落哥,剛剛對不住,我心急之下拽了你的衣服,這才連帶着你一起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