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甯吓得尖叫着站了起來,喬知淵的臉色從吃驚到憤怒,僅一瞬間,氣氛就僵硬到了極緻。
“雲銜,你說話做事注意分寸!”喬知淵一掌拍在桌上,溫度驟然降至零點。
“喬宗主,你嘴上好心好意幫我們安排,暗地裡卻打着安插眼線的算盤,好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雲銜淡淡笑了一下,眉眼中卻是淩厲的殺氣,“我這個妖犯,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人頭就落地了。”
“雲銜!看在你是小輩的份上,我再警告你一次!”喬知淵指着雲銜吼道,全然沒了剛剛的慈祥之态,連胡子都在劇烈顫抖。
“我是小輩?喬宗主,你有長輩的樣子嗎?”雲銜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着喬知淵,“五年了,背負着妖族餘孽這個名号,我是怎麼熬過來的?你看見我的那一刻想的是什麼?你有說過一句安慰我的話嗎?”
喬知淵臉色陰沉,并沒有答話。
“就是因為不确定我究竟是不是妖,對不對?”雲銜笑了幾聲,目光更加冷冽,“我若真是妖,五年的怨氣也足以讓我把你們趕盡殺絕。沒查明真相便貿然對我們雲家痛下殺手,連一點後路都沒有,你說,你們這樣的人,該不該殺?!”
說到後面,雲銜幾乎是吼了出來。
鶴也看着忍耐到身子發抖的雲銜,心中一陣酸楚,他口中說的雖是喬知淵,可又何嘗不是指鶴家與葉家?
是啊,他忍耐了太久太久了,屠門之仇,豈是光說一說就能宣洩得了的?
但是現在,真相還未水落石出,與誰撕破臉都不是上策。
“喬伯父……”
“你給我閉嘴!”喬知淵一時頭熱,将怒氣撒到了鶴也身上。
“唆”!
金色的毛筆如劍般飛了出去,在距離喬知淵鼻尖的毫米之處停了下來。
雲銜緩緩擡頭,張開的右手青筋暴起,環繞着金色的光圈。
“你我之間談話,你吼他做什麼?”雲銜盯着喬知淵,金色的眸子發出了攝人心魄的幽冷光澤。
喬知淵忽覺一陣窒息感,他是知道雲銜的實力非凡,可也沒想到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
此次出手,他竟沒有一點反應的餘地。
“雲銜。”鶴也将手放在他的肩上,搖了搖頭。
雲銜又看了喬知淵一眼,将長生收了回來。
“喬宗主,鶴也失禮了,告辭。”鶴也微微颔首。
雲銜直接扭頭就走,踏出門的同時側頭道:“還請喬宗主不要派些蝦兵蟹将過來,雲銜實在臉盲,為了保護鶴也的安全,隻能甯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了。”
“老爺……”葵甯後怕地走到喬知淵身邊。
“轟”的一聲,整張桌子碎成一地齑粉,破壞力強悍得令人發指。
喬知淵的目光一直延伸到遠處,愈發陰仄狠毒。
出了喬府的門,雲銜才發覺到自己做的有些過火了,雖然他自己無論怎樣都可以,但是涉及到鶴也,又涉及到鶴家,一定會給他帶來諸多麻煩。
“鶴也,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鶴也看了他一眼,語氣沉穩道:“沒有。”
“哎呀主要是那老家夥……一進門就針對我,你看叫你就是‘小也’,叫我就是‘雲銜’,這不明擺着防着我?”雲銜苦惱地揪着頭發,“是,防着我倒也有道理,可是……這不是那個事啊……”
“你還在乎稱呼?”鶴也笑了起來,墨綠色的眸子無形中給人一種治愈的感覺。
“也不是稱呼啦,就是覺得他好像很忌憚我,連看我的眼神也是在算計。鶴也,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剛剛吃飯那會兒,我有很強的預感,他想殺我。”
鶴也停住了腳步,低着頭在思索着什麼。
“可能确實太荒謬了,我也不确定。鶴也,我剛剛太沖動了,估計過不久你就會被父親問訓了吧?”雲銜垂頭喪氣的,剛剛的威風之感煙消雲散。
“當然沖動,你可是把喬家得罪大了。”鶴也皺着眉頭,嘴角卻向上彎起,“不過對于你,我自然相信。”
“鶴也……”雲銜的眼中閃過一道光亮,激動地抱了上去,“鶴也!我就知道你會站在我這邊,你我之間同衾共枕的情誼,我是不會忘的……”
“快下去,雲銜……”鶴也的臉上飛上兩片紅暈,急忙打開靈絕扇風。
“嘿嘿,好嘛,好嘛。”
兩個人溜達溜達地往回走,耳邊突然傳來了呼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