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兩邊都傳來了哭泣聲,其情真摯,聞者同悲。
“奶奶,我遇到禦靈使哥哥了,他說晚上就能帶我回去。太好了奶奶,終于又能見到你了,央央好想你。”綿綿邊擦眼淚邊說道。
“好,好,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啊……也謝謝你,好孩子。”
“沒事沒事,奶奶,那我先扶您去那邊休息,一會兒就開飯了。”青竹體貼地說道。
“麻煩你了,孩子。”
老人抓着斷成兩截的拐杖,在青竹的攙扶下,顫巍巍地坐到了火爐邊上。
青竹心裡難受,可一想到自己也是妖,就更難受了。
“青竹,禦靈府那邊你費心照顧,我現在帶着他們往回趕。”鶴也道。
“放心吧大人,這裡一切有我。”青竹立馬調整好情緒。
雖然鶴也并不在意某些禮節,不過身為下屬,青竹等人也從不敢主動切斷與鶴也的聯系,也是這個時候,鶴也又聽到了禦靈府那邊的聲音。
“哎呀别搶别搶!說好一人一個碗的,都一樣大小,怎麼還比上了呢?”
“臭癞子!我說沒說過鼻涕不要随便亂抹?你再這樣我就叫人把你綁起來扔外頭受凍!”
“六嬸兒啊,這毛衣……哪個顔色好看?要我選?那……我覺得黃色吧,冬天看着暖……什麼?不是給我的啊……”
“等一下!這又是誰家的孩子?誰允許你在地上拉屎的啊!”
……
鶴也輕笑,将通訊切斷了。
他好像忘記了關心一下青竹,明明現在的他同樣肩負着重如泰山的責任。
可是啊,他又發自内心的高興,他們家的青竹,也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人了。
等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誇獎他。
見鶴也笑了,央央問道:“禦靈使哥哥,你在笑什麼呢?”
鶴也低頭看向綿綿:“因為快要回家了,所以開心。”
“嗯,央央也開心。不過,禦靈使哥哥,還有一個哥哥呢?麻……另一個哥哥怎麼不在?”
鶴也的心猛然一緊,微微笑道:“他有些事耽擱了,還不能回來。”
“那他會不會有危險?”央央滿臉擔憂,“外面這麼多妖怪,他去了哪裡呢?”
“不會,等把你送回去了,我就去找他。”
“嗯!鶴也哥哥是禦靈使,有你在,你們兩個肯定都沒有事!”央央肯定地點了下頭,“那個哥哥很在意禦靈使哥哥,所以一定會找一個最顯眼的地方等你。”
鶴也一怔:“他……都同你聊過些什麼?”
央央略做思考,笑着回道:“好多好多,他教我識字的時候,就跟我講他以前在學堂裡發生的事,帶我出去玩的時候,就會講他去各個地方的冒險經曆,我覺得麻子哥哥好厲害,一個人就能去那麼多地方。他還說他和你在很久以前就認識了,然後給我講了好多好多關于你的事,我想麻子哥哥一定很喜歡禦靈使哥哥,不然怎麼會記得那麼清楚呢?不過他說不讓我告訴你……啊!糟糕……糟糕糟糕!不能在别人面前叫麻子哥哥的……”
央央趕緊捂住了嘴巴,連眼睛也閉上了。
“沒事,我早就知道是他了。”
“是嗎?”央央瞪大了眼睛,長籲一口氣,整個人也放松下來,“那禦靈使哥哥,麻子哥哥說他以前長得特别好看,和你一樣好看,這是真的嗎?”
鶴也笑出了聲,腦海中漸漸浮現出雲銜還是松閑時的樣子。
“千真萬确,你麻子哥哥好看極了,央央有仔細看過冬日裡的晨曦嗎?”
央央點了點頭。
“他就是那般漂亮,碎鑽一樣閃着光,比霜花更剔透,比晨光更溫柔。”鶴也微微垂眸,加快了腳上的速度。
央央沒有見過雲銜的本貌,可也能想象出來——可以用光來形容一個人的長相,那他一定宛如神祗。
然就在此刻,第九座鎮妖碑赫然崩裂,蒼月山上暗黑無邊,雲銜被妖氣壓得跪倒在地,濃重的妖氣争先恐後地鑽進他的身體,蠶食着他殘敗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