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肖揚再次邀請陳三願,後者推脫不下,便跟着他們一塊去了食堂,同行的還有于海銘與王子寒。
六個人各點了一個菜,三葷三素,占了兩張桌子,等陳三願把筷子拿回來後,邊唠嗑邊吃起來。
“你那眼睛好了?麥粒腫?”于海銘問道。
“嗯,霰粒腫。”王子寒道。
“霰粒腫?我隻聽說過麥粒腫,會鼓那種又大又紅的包,可疼了。”
“跟那個不大一樣,霰粒腫不算疼,但是要做手術破膿。”
話音剛落,肖揚敲了敲桌子。
“吃飯呢,别說這些,你看顧聲都不動筷了。”
“抱歉抱歉。”王子寒看了眼旁邊的顧聲,忙幫擰開水遞了過去,“是我粗俗了。”
李乘歌笑了笑,顧聲本來吃的就少,這兩大口水下肚,怕是已經五分飽了。
不過他對面那人……倒是絲毫沒受影響。
陳三願拿了一大碗米飯,從坐下後就開始大口大口不停地吃,小丘般的米飯現在已經吃平了。
“陳三願,你胃口真好啊,我還覺得今天的菜有點鹹了呢。”王子寒笑笑道。
陳三願忙把嘴裡那口飯咽下去。
[是有點鹹了,多吃幾口米飯就好了。]
“說的也是。”
陳三願大快朵頤的模樣勾起了顧聲的食欲,他罕見地将那一碗飯都吃光了。
“喲,顧少爺,今天光盤了啊,值得表揚。”于海銘在顧聲的肩上拍了拍。
“還是有些勉強了。”顧聲笑笑,擋住嘴打了個嗝。
“你得天天這樣吃才行呀,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這小身闆,等到了高三還不知道遭不遭得住嘞。”
“于海銘,你好像個操碎了心的老母親。”
“咳咳!”
王子寒話還未說完,于海銘就大聲咳嗽了兩聲,與此同時,顧聲輕輕怼了他一下。
于海銘看了李乘歌一眼,後者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反倒是一旁的肖揚,臉上閃過一絲悲傷的神情。
“诶——我剛剛就想問,王子寒,你這眼睛昨天做的手術,今天就能來上課啦?”于海銘迅速轉移話題道。
“小手術,今早上紗布就摘了。”
于海銘接着問道:“打麻藥不?”
“廢話,拿刀割你眼睛你不疼啊?”王子寒說着,輕輕按了按右眼的眼皮。
“那咋不疼?”于海銘拍着胸脯給自己順氣,“但願我别得麥粒腫。”
王子寒白了他一眼,也懶得糾正了。
出食堂後,吃完黃焖雞的夏天招呼着肖揚他們去超市,這一行人就隻剩下李乘歌、顧聲和陳三願。
顧聲習慣站在外側,可李乘歌不想跟陳三願挨着,陳三願也躲着李乘歌,就隻能把他夾在中間,三個人幾乎不說話,走在路上怪尴尬的。
還好快到教學樓時,葉懸鈴追了上來。
“陳三願!”
“啊……”
顧聲和李乘歌放慢了腳步。
“陳三願,第二節晚自習是社團活動,你還沒有報名,班任讓我了解一下你的想法。”葉懸鈴邊說邊遞過去一本社團介紹書,“咱們學校共有十個社團,隻有高一高二參加,你看一下對哪個感興趣。”
陳三願細細翻閱着,有相聲社、滑闆社、泥塑社,還有戲曲文學社、書法棋畫社、愛心志願社等等。
“啊……”
“我在書法棋畫社,李乘歌在戲曲文學社,顧聲是繪畫社,肖……我也不過多給你建議啦,免得影響你的選擇,高二的社長們都是很好的人,去哪裡都ok的。”葉懸鈴又拿出一張登記表,“你想好了就填表,晚自習的時候交給班任就可以啦。”
陳三願點了點頭,伸手欲拿寫字闆。
“不用謝不用謝,你别忘了寫就行。”葉懸鈴往前跑了兩步,“我先走啦,拜拜!”
“啊……”陳三願招着手。
葉懸鈴又跟李乘歌和顧聲揮了揮手,一路小跑,鑽進了教學樓。
走到大廳時,李乘歌見公子邈在側樓梯口站着,啧了一聲:“你們先走吧,我從主樓道上去。”
“嗯。”顧聲道。
“對了陳三願。”李乘歌提高了音量,“除了書法棋畫社不推薦,其他的都推薦。”
面對李乘歌刀子一樣的眼神,陳三願連連點頭。
不過公子邈豈會善罷甘休?等二人離去,李乘歌拐上二層後,他也悄悄跟了上去。
“诶?這不李乘歌嗎?”
李乘歌聞聲望去,高三一班……數學課代表,李嘉航。
和他同姓,晦氣。
不想認識。
“你哪位?”
“哎呀,真是貴人多忘事。”李嘉航朝他走過來,“這麼快就不記得我啦?李嘉航,咱們去年一起參加過奧數競賽。”
李乘歌的目光掃過李嘉航身後那兩個跟屁蟲,笑道:“哦,我記起來了。”
“我就說嘛。”李嘉航側過身子,給那兩個人介紹道,“這就是高二一班的李乘歌,咱老師口中的曠世奇才,你們也認識認識吧。”
“你好你好。”
“久仰大名。”
什麼玩意?!惡不惡心?!
李乘歌眯着眼睛笑了笑,沒有言語。
“哎呀——人有點傲氣不是很正常嗎?要不怎麼是……那誰家的孩子呢?”李嘉航擠眉弄眼地,半張臉都沖着李乘歌,生怕他看不到,“上次奧數競賽,李乘歌那可是斷層的第一,斷層啊。”
“呵呵,你不說我都忘了。”李乘歌擺擺手。
“這可不興忘啊,你……”
“你是第二名,對吧?”
氣氛僵住了。
李乘歌不動如山,李嘉航嘴角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