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月華要這麼迫不及待地給皇帝下藥,以求君王雨露了。
至于能不能成功,還得看月華的造化。
她剛剛開口,不過是因為她幼年就與月華不對付,月華還聯合其她小姐妹孤立她,她不得已才經常入宮找夥伴玩。
不過說到底還是月華有福氣,不像她...
珠珞輕輕閉上眼睛,生父被砍頭的景象深深刻在腦海裡,她吐出口氣,再睜眼,眼中俱是堅定。
*
等珠珞走後,宴公公連忙招了太醫一探糕點。
太醫仔細查驗後,稱糕點中被下了催.情的藥,這事可大可小,端看皇帝會不會深究。
宴公公眉間跳了下,竟被那小宮女說中了!
當真是個不省事的,月華對皇帝的心思昭然若揭,但用如此手段,未免下作!
他開口警告太醫:“張太醫,今日之事不可外傳,當心你的腦袋。”
張太醫神色一怔,連忙應是。
這件事宴公公做不了主,拿着糕點将事情的前因後果,向皇帝交代了。
宴公公隐去了珠珞的存在,隻是說他自己聞着,味道有些不妥,這才讓太醫查驗。
皇帝重重将奏折拍在桌上,眼裡怒意盡顯:“她竟然敢這麼做?看來是朕太寵她了!”
宴公公被吓了一跳,連忙跪下求皇帝息怒。
他心道,難道皇帝寵月華郡主是一天兩天的事,這是經年累月人盡皆知的事。
否則就依月華那無法無天的性子,後宮裡哪宮娘娘能容下她,頭個不待見她的就是太後和貴妃。
若非皇帝毫不保留地放縱,月華又哪敢如此?
皇帝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捏了把眉心,無奈開口:“将糕點給月華送過去,禁足一月,讓她好好反省。”
宴公公口頭稱是,心裡卻在嘀咕,又是如此,這麼大的事,卻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給皇帝下藥放在旁人身上可是死罪,落在月華身上就僅禁足一月。
看來瓊華宮的那位郡主,還是得罪不起的。
糕點的事解決,宴公公沒有将珠珞讓轉交的香囊拿出來,隻是提醒皇帝該翻牌子了。
皇帝看着累積成堆的奏折,有些疲累道:“朕今日歇在養心殿。”
宴公公稱是,但話頭卻是一轉:“皇上,您今日不是瞧着梅采女的發髻有趣?現下采女恐怕還未歇着,不如再仔細瞧個夠?”
一般宮妃做出新奇打扮,就是為了吸引皇帝的目光。
皇上聞言,腦中沒有閃過那發髻樣式,而是一閃而過梅采女身後宮女模樣,沒有開口。
就在宴公公以為皇上不會答應的時候,他突然開了口:“也罷,到底存了心思,朕去瞧瞧她吧。”
宴公公心中驚喜,面上卻是不露,有條不紊地安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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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梅軒
珠珞聽到皇帝晚上臨幸梅采女的消息,心中不禁感慨宴公公辦事的效率,原也沒想到看似最沒有靠山的梅采女,居然在皇帝跟前都有人。
慶嫔那邊的人也得知消息,但倚梅軒的主子有兩位,傳旨的人口語含糊,沒有說是哪位主子,慶嫔以為翻拍的是她,便精心打扮了恭候在殿門前。
所以等她看到梅采女出現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散了幾分:“想必妹妹也是聽到了消息,你也一并等着皇上吧。”
慶嫔口中雖如此說着,但看向梅采女的目光卻不如早間友善。
梅采女應喏,乖乖巧巧地候着,心裡打鼓皇帝到底翻的是誰的牌子。
很快,皇帝的身影由人簇擁着來到殿門口,衆人紛紛跪下行禮。
慶嫔看着走近的皇帝,以為皇帝會如往常般扶她起來,剛要伸手,卻不想皇帝腳步一轉,往身旁的梅采女走去。
梅采女也是一驚,受寵若驚地看着皇帝遞來的雙手,伸手握上,由皇帝親自扶着站了起來。
慶嫔的臉色驟然冷了下去,手指緊緊掐入掌心。
等梅采女起身後,皇帝才緩緩開口:“平身吧。”
慶嫔這才由宮女扶着站起身來,勉強維持住臉上的神色。
皇帝的眼神都沒有落她身上一下,而是瞅着梅采女的發髻看,突然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摸了摸梅采女的鬓邊,随後劃到她的下巴,輕輕擡起,又誇贊了句:“确實好看。”
這一句不知是在誇發髻,還是誇人。
梅采女面頰染上绯色,羞赧地垂眸,柔聲道:“皇上謬贊,臣妾愧不敢當。”
珠珞敏銳發現,一向以容貌傲然于衆嫔妃的慶嫔,此刻的臉色無比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