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外
婉昭容在屋外站了半天,沒等到傳召,等到了急匆出來的小德子。
小德子面露歉意開口:“回昭容,皇上此刻正煩心着,誰也不肯見,要不等過兩日皇上心情好了,勞駕您再過來?”
婉昭容聞言,想着自己在這冷風口站半天,皇上連面都不肯見,當即臉色就不好看起來:“本宮也是憂心皇上,知道皇上心情不佳,本宮也隻想着見一面就好。”
這時,聽見屋裡傳來一道女聲。
她耳朵警覺地豎了起來:“喲,皇上心情不佳,到是有心召喚别的姐妹,不知現下是哪位陪伴聖架啊?”
小德子聞言,心中叫苦不疊,忙擠出笑臉道:“娘娘有所不知,是倚梅軒的宮女在給皇上上藥呢。”
“哦?”婉昭容眉間微動,“倚梅軒哪位宮女,怎生不照顧主子,倒跑到皇上這裡獻殷勤了?”
小德子老老實實回答:“是倚梅軒的珠珞姑娘。這不奴才與師傅的手粗糙,恰逢珠珞姑娘前來回話,就被師傅臨時喊進去給皇上上藥了。”
珠珞?沒甚印象,但婉昭容記在了心裡,她道:“既如此,本宮先回去,改日再來見皇上吧。”
小德子點頭哈腰道:“娘娘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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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珞也沒有想到皇上竟不願意見婉昭容,她做好了退下去的準備,沒想到這臨時的趕鴨子上架,還得繼續下去。
她小心地将皇上另半邊肩膀的衣服褪去,這半邊情況瞧着好些,但仍是紅紅的一片,許是抓撓所緻。
珠珞面上不動聲色,如法炮制地繼續上藥,她除了手指,其他部位甚至離他有一掌的距離。
宴公公看在眼裡,心中難免驚奇,眼神重新打量起珠珞來,避嫌避成這般她倒是獨一份。
皇帝感受到肩膀處的溫柔觸碰,複又閉上眼睛,也不知這宮女身上熏的什麼香,即便沒有刻意靠近,但還是絲絲縷縷地将他整個人纏住。
如影随形,食髓知味。
皇帝倏地睜開眼睛,偏頭看向小臉認真的珠珞。
珠珞被他猛地一眼,給看得吓到了,忙收回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福了下身子:“皇上,已經塗好了。”
她的聲音很軟,如水似的,有幾分刻骨的熟悉。
皇帝的心突然煩躁起來,不耐地揮手:“去内務府領賞,退下吧。”
珠珞心中松了口氣,她這次行了大禮,恭恭敬敬地開口:“多謝皇上,奴婢告退。”
臨走前,将手裡的藥瓶向宴公公遞過去,宴公公面無表情地接過,他好看的俊臉上此刻透着一言難盡的複雜之色。
珠珞隻覺伴君如伴虎,如今趕鴨子上架完,她也終于可以功成身退了。
走出養心殿的門,小德子笑盈盈地迎上來,眼色有些暧昧地問:“珠珞姑娘,你這藥上的如何,皇上可滿意?”
珠珞被皇上那淩厲的最後一眼看得還沒有緩過來勁,如今聽到小德子這麼問,沒好氣道:“德公公在胡說什麼,奴婢沒有惹得皇上生氣,已是萬幸,哪裡能奢求皇上滿意呢?”
聽她這沒出息的話,德公公想着,若是這事換做别的宮女,恐怕早就趁機上位,明早出來最低也是個答應。
眼前這位到是個完全不開竅的,白長了副這麼好看的容貌,竟半點不為自己打算。
得了,真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他點點頭:“姑娘現下可是回去?”
珠珞想到剛剛皇上說的賞賜,回道:“皇上讓奴婢去内務府領賞,奴婢想着這次有幸能在皇上跟前伺候一回,全賴公公的福,不如這賞賜就借花獻佛,轉贈給公公如何?”
小德子表情明顯愣了下:“姑娘可别揶揄我,我哪有這樣的福氣?”
珠珞表情卻是認真:“如今采女身邊走不開人,我也實在沒空去領,公公若是不嫌棄,就勞駕您去領了,也不算枉費了皇上的賞賜。”
聽她語氣認真,小德子沒說應,也沒說不應,就笑着說改日替她去瞧瞧。
珠珞也不強求,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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