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愛仿生人了,讓讓她怎麼了[偷笑]】
【自己制造出來的父母還能叫父母嗎[流汗]】
【啧啧,沒想到反仿生人協會工程師居然會做出這種有悖倫理的事兒。我們還能相信他們嗎?】
“……”
門突然開了,言無譯走了進來。
方才慌忙收好通訊器,有一種摸魚被老闆抓包的慌張感。
方才扯過一張成績單,假意認真看:“你不是去吃飯了嗎?”
言無譯坐下:“你不是還在這兒嗎?”
方才開着玩笑道:“會長真是個體恤下屬的好領導。”
言無譯沒再言語了,二人靜坐着,加班至深夜。
方才伸了個懶腰:“今天周四,明天周五——終于要放假了。”
“嗯。”言無譯說,“但是别忘了,你得加班。”
方才假笑一秒:“沒關系,您也得加。”
“我不加。”
“?”
“我有事。”
“哦。”方才鬼使神差般道,“是和那位……晴姐?”
“嗯。”
“那我先下班了。會長,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我送你。”
“不用了,我還約了别人。”
言無譯愣了愣:“好。”
方才下了樓,站在辦公樓前——朵朵烏雲遮蔽了天空,看不見星月。
天才剛黑,不少辦公室還亮着燈,整個協會一片靜谧。
方才盯着漆黑的夜空,擡頭往上看了眼。
他擡腳欲走時,突然和三個人撞了個正着。
兩人架着個女人,女人看上去狀态不是很好,走起路來有些吃力。
三人瞧見方才也皆是一愣。
徐遷?
兩個仿生人當機立斷,拉起徐遷就跑;方才餘光裡瞥見攝像頭,慌慌張張喊道:“站住,别跑!”
将徐遷交付給男人後,中年女人轉過身,從鞋幫裡掏出把刀。
方才停下腳步:“你要做什……”
麼。
話還沒說完,女人便貼了過來,刀刃貼着臉頰而過。
視野中頓時泛起警示性的紅光。
方才摸了把臉——手上沾滿了紅色的營養液。
“?”
來真的?
女人繼續攻上前來,打得方才節節敗退。
按照他原本所想——大喊一聲聊表忠心,防守為主毫不進攻,待三人逃離後功成身退上去彙報情況。
但誰成想,兩聲槍響後,女人不動彈了。
子彈精準地将她存放芯片的位置射了個對穿。
不遠處,中年男人也緩緩倒下。
方才看着黑暗中走出的人,心情複雜:“槍法不錯,誰教的?”
女人攻擊,向着刀刀緻命去的;方才臉上手上都有些細小的傷口。
昏暗的光線下,言無譯低頭,認真盯了他好一會兒。
方才頓時感到有些不适,前所未有的不适。
那是打心底冒出的酥麻感,仿佛有十多隻螞蟻在不存在的心髒上面爬來爬去。
他假裝鎮定:“怎麼了?”
一隊制服跑過來,控制住了徐遷。
言無譯收好手槍:“今晚誰值班?”
一名制服出列:“報告會長,我是第七支隊隊長孟裡。監管不力,請隊長責罰!”
“加訓。”言無譯頓了頓,補充道,“十天。”
“是!”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方才目不轉睛地盯着徐遷——她低垂着頭,澄黃的燈光勾勒出她的身形輪廓。
“哈哈哈……”一陣低沉的笑聲傳來,衆人都偏頭看去,“喂,方助理,你知道為什麼,銀河國的安檢隻檢武器不檢金屬嗎?明明檢金屬更快捷、更便利啊。”
方才沒吱聲。
“因為如果那樣的話,你就會發現,這個國家許多有權有勢的人都過不了安檢。”徐遷居然笑了,“銀河國現存多少仿生人,又有多少改造人,你們沒統計過吧?你們明明那麼渴望這項技術所帶來的便利,卻又厭惡這項技術本身……”
徐遷低垂着臉,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你們以為,什麼是善?聲音大的、人數多的便是嗎?”
孟裡回答她:“對人類有益的,便是善——徐遷,這些東西我們從小學到大……”
“你放屁!誰說仿生人就代表着惡?我告訴你們——人之中有善有惡。如果你們執着于某個群體是好、是善,那麼這個群體永遠都成為不了‘人’!”說完,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她看向方才,“他是仿——唔!”
徐遷突然身體一軟,倒下了。
黑暗中,周冕拿着槍走了過來。
言無譯蹙眉:“她死了?”
周冕搖頭:“麻醉藥。”說完轉頭示意孟裡,“帶下去吧。她已經不正常了,醒了以後,說的話一句别信。”
“是。”
衆人帶着徐遷下去了,言無譯目送他們離開後突然開口道:“走吧,去醫院。”
此時的方才無比淩亂,于是他随口答道:“什麼?”
方才視野中也還是一片紅色,不過更讓他在意的,是徐遷昏迷前所說的那句話。
他是方?他是仿?仿什麼?仿生人?方……
方才瞳孔猛地一縮。
他突然有些不安——在人類世界小心翼翼十餘年,按理說不會有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言無譯微微俯身,平視方才:“去醫院——這次你的傷口這麼多,總不會愈合得那麼快了吧?”
見他不言不語,言無譯在方才眼前揮了揮手:“方助理?”
“嗯?”方才反應過來,“不必了,會長,都是些小傷口,我回去處理一下就好。”
說完,他快步離開協會,留下言無譯一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