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謝信之起床後用手扒了扒被子,想要剝出來裡面的人,“瀾兒,還不起來嗎?”
溫瀾的雙手死死地抓住被子,他将自己藏在裡面,昨晚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溫瀾實在不敢看謝信之,人怎麼可以笨成那樣,他聲音悶悶的,“不出去了,好丢臉……”
謝信之低低地笑了一聲,“不丢臉,很可愛。”
粉白粉白的,雖然大,但不影響可愛。
“别說……”
溫瀾的頭埋的更低了。
謝信之停下手上的動作,正色道:“瀾兒,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和你大姐有關。”
溫瀾聽到和溫鋒有關的消息,當即把頭露出來,他着急地看向謝信之,“我大姐怎麼了?”
“别着急,是好事,”謝信之安撫地摸了摸溫瀾的頭,她斟酌道:“你先冷靜一下,我和你說了你别激動,好嗎?”
溫瀾聽到是好事,又在這個特殊的時候,他便猜到了幾分,他興奮地點了點頭,“不激動,不激動,你說吧。”
溫鋒見狀無奈地笑了笑,平靜道:“溫鋒中榜了,天子門生,一甲第三名,探花娘。”
謝信之每說一個字,溫瀾的心就跳得快了幾分,等到聽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溫瀾感覺自己腦中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中了!中了!大姐中了!”
他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繞着屋子跑了一圈,“中了!我大姐中了!”
他邊笑邊哭,口中哇哇亂叫,口中隻會重複那幾個字,“中了!”
一瞬間,把自己二百兩賣進謝家的屈辱仿佛洗清了,溫瀾跑到謝信之的面前,嘴唇哆嗦着,将先前憋在心裡的話吐了出來,“我喜歡你,謝信之,我喜歡你……”
“我知道。”
謝信之把溫瀾攬件懷裡,寬厚的手掌覆住他單薄的身子,“我知道,我也喜歡你。”
溫瀾使勁搖頭,他第一次反駁謝信之,“不,你不知道,”他看向謝信之的眼睛,“謝信之,我會把那二百兩銀子還給你。”
他笑意盈盈,“我要光明正大地嫁給你,到時候别人就不會嘲笑你了。”
“瀾兒,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溫鋒被點為探花娘的消息早早地就在永樂縣傳開了,上次中榜的人還是當今縣令謝信之,衆人都在猜測這探花娘有沒有夫郎。
到了溫鋒回來的那天,謝家門前那條街兩側站滿了人,白秀也是其中一員,他擠在人群中,看着溫鋒身着紅袍、黑色紗帽上插着銀花,騎着高頭大馬意氣風發地走過來。
白秀仰望着溫鋒,身邊的小漢子都在往溫鋒身上丢手帕、荷包,白秀這幾日也偷偷地繡了一個荷包,他小心地從懷裡掏出來,随着人群的動作丢了過去,
人潮洶湧擋住了他的視線,但溫鋒看着地上落了那麼多的東西,猜測自己的荷包應該也落在地上了。他不知道的是,那個荷包被溫鋒珍重地放進了懷裡。
街上的小漢子們看到溫鋒的動作,頓時“啊啊”大叫,都羨慕紅了眼。都順着荷包丢過去的動作去尋找它的主人,有眼尖地發現了白秀,但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後,又不屑地挪開了目光,真是可笑,探花娘怎麼可能會要這種人的東西!
溫鋒駕着馬一路往前走着,她迫不及待地想見到溫瀾,她想告訴溫瀾,“瀾兒,大姐中了,能帶你回家了!”
突然,一隻荷包正正地砸在了溫鋒的懷裡,她本想随手丢下去,她不喜歡這些男人,自然也不會收他們的東西,可看到荷包上繡的葡萄時,溫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是白秀,荷包是白秀的。
這樣的荷包白秀從前給她繡過。
溫鋒往人群裡看了一眼,沒有看到白秀的人影,她皺了皺眉頭,此時不是下馬的好時機,溫鋒隻得繼續往前走。
直到到了謝家門口,溫鋒才從馬上一躍而下。
謝信之和溫瀾早早地等在了門口,時隔幾月,溫瀾再次見到溫鋒,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他泣不成聲:“大姐……你回來了……”
溫鋒先是向謝信之行了個禮,随後一把将溫瀾拉到自己的身邊,她拽住袖口擦去他臉上的眼淚,鄭重道:“瀾兒,大姐回來了,大姐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