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瀾哭着點了帶頭。
謝信之站在一旁安靜地看着兩人互訴衷腸,但聽到溫鋒要把溫瀾帶走的時候,她挑了挑眉,開口打斷兩人的話:“先進去吧,大姐。”
溫鋒聽到“大姐”兩個字古怪地看了謝信之一眼,又轉頭看向溫瀾,用眼神問什麼意思?
無論從哪個方面論起來,謝信之都不應該喊她大姐,真從親戚方面來看,謝信之也該喊她一聲姑姑才是,怎麼叫起了大姐,溫鋒敏銳地意識到一絲不對勁,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
溫瀾心虛的厲害,他低下頭不敢同溫鋒對視,謝信之倒是沒什麼在乎的,她坦然地迎上溫鋒的目光,聲音平靜地再次開口:“大姐,有什麼話,進去再說吧。”
當初是她把人托給謝信之照顧的,溫鋒這會兒也不好拂謝信之的面子,她強顔歡笑地點了點頭。
謝信之走在最前面,溫瀾下意識地就要跟過去,但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溫鋒,乖乖地停下了腳步,老實地跟在謝信之後面。
謝信之挑了挑眉,沒說什麼,她要娶溫瀾,還是不能得罪這位大姐的。
三人來到謝信之的房間裡,謝信之揮手屏退房裡的下人,随後開門見山道:“大姐,我要娶溫瀾。”
溫鋒聽了冷冷一笑,她沒說行也沒說不行,隻是道:“不敢,謝縣令比我還大上兩歲,實在擔不起你您這聲大姐。”
溫瀾有些擔心地看了謝信之一眼,他怕謝信之生氣,溫瀾扯了扯溫鋒的袖子,想要解釋一下,但溫鋒一個淩厲的眼神看得溫瀾直接不敢張嘴了。
謝信之自然不會生氣,這事确實是她做的不地道,溫鋒當初托自己照顧溫瀾,自己卻把他照顧到床上去了,溫鋒确實該生氣。謝信之對着溫瀾笑了笑,聲音溫柔:“瀾兒,大姐餓了,你去廚房裡給她準備點吃食,這裡有我。”
“我不,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情,我要和你一起面對。”
溫瀾小步跑到謝信之身邊,他攥緊謝信之的袖子,堅定開口,他要好謝信之一起面對。
溫瀾沒看到溫鋒見到他這副樣子眼睛裡已經冒火了,但謝信之注意到了,如果溫瀾還待在這裡,溫鋒隻會更生氣,“瀾兒,聽話。”
溫瀾見謝信之表情認真,不舍地松開了手,他要乖,要聽話,不能添亂,“好,那我先出去了,等會就回來。”
“嗯。”
謝信之點了點頭,獎勵性地摸了摸溫瀾的頭。
溫鋒在一旁看得簡直要吐血,孩子真是長大了,從前跟在她身後的小男孩也有了自己的妻主,他以後隻要聽别人的話就可以了。
溫鋒的心情有些複雜,一方面,謝信之确實算得上一個完美的女人,更算得上一個完美的妻主,但另一方面,溫瀾是他親手帶大的孩子,她看自家人總是覺得哪裡都是好的,溫鋒又有些擔心溫瀾被人騙了。
謝信之将她糾結的神情都看在眼裡,她鄭重承諾道:“我發誓,我會對溫瀾一輩子好,等到守喪期一過,我就娶他,溫瀾會是我唯一的夫郎,我身邊隻會有他一個人。”
溫鋒聽後從袖口掏出一張一張銀票遞給謝信之,“這是欠你們家的銀子,你拿着吧。”
謝信之知道溫鋒不僅僅是探花娘,還會是下一任宰輔,局勢已明,隻要當今陛下一過世,四皇女宋紹就是下一位皇帝,謝信之當初和宋紹在同一個學堂學習,兩人關系匪淺,宋紹私下和她說過溫鋒這人不簡單,宋紹想要對北坤朝進行一場史無前例的改革,溫鋒會是一名得力幹将。
宋紹要讓溫鋒做她的宰輔。
謝信之知道以溫鋒今時今日的地位,二百兩銀子對她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謝信之不再推脫直接接了過來,她記得溫瀾那天的話,那樣放松的神情,謝信之不想讓溫瀾覺得低自己一等。
“銀子我收下了,溫瀾我也收下了。”
“你和溫瀾的事情再說,今日我剛回家,想和溫瀾一起看看當初的家,把人帶回去一天也不過分吧。”溫鋒煩躁地揉了揉眉眼,她能看出來溫瀾心中有謝信之,但兩人的關系實在算不上光彩,她日一朝事敗,謝信之揮一揮袖子,還會有數不清的美夫豔侍湊上來,但留給溫瀾的隻有死路一條。
謝信之明白溫鋒的顧慮,兩人都想要溫瀾好,不必彼此為難,她點了點頭,“行,今日他可以回去,但三天後,你得将人送回來。”
“好。”
溫鋒答應了她的話,人她帶走了,送不送回來就不是謝信之能作主的了,三日後,她直接帶着溫瀾上京赴任,謝信之又能奈她何。
她若是能在京城立住腳,那溫瀾縱使是鳏夫,也不愁找不到好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