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臂被人扯住,蘇靈兒睜着一雙天真的眸子,“阿姊,還是别管了,這些都是人家扔掉不要的。”
蘇怡然止住了動作,忍不住脫口而出,“為什麼?”
“狗很能吃的,許多人家裡有一條就夠了,母狗下了崽,怕浪費糧食,送給人家不要,一般都扔在溝裡.......”蘇靈兒小聲道,如今她們家自己吃飯都很難,多一隻狗,不是更難了嗎?
蘇怡然恍惚想起來,似乎有這回事,也明白了她的顧慮。伸手握了握蘇靈兒的手掌安撫她,“你是個好孩子,阿姊明白。但已經看到了,不能見死不救。我們就把它帶回去,給咱們家看門好嗎?這樣壞人也不敢随意欺負咱們。”
左右也不過一隻小狗,也吃不了多少糧食。
蘇靈兒松了手,想到狗子長大可以保護她和阿姊,緩緩點了頭。
見她點頭,蘇怡然放下竹簍,下到溝底将那隻黑色帶着豆豆眼的小狗,撈起來放在臂彎中。
狗子還小似乎剛滿月,一雙濕潤黑漆漆的眸子看着蘇怡然,但并不怕人。被人抱住後,好像知道被人救了,不再嗚咽,反倒是往蘇怡然的懷裡鑽。
蘇怡然抱着狗子上來,重新背上竹簍。
低頭看她懷裡的小狗,乖的不得了。
一雙黑漆漆的圓潤的眼睛,眉毛上還有兩個黃色的小豆點,小小的爪子搭在蘇怡然得手臂上,顯得十分可愛。
蘇怡然沒有養過寵物,但也被懷裡的小狗萌到了,她将小狗的臉轉到蘇靈兒的面前,“可愛嗎?”
一小孩一狗,近距離面對面,蘇靈兒第一次見到這麼小的狗子,被小狗軟萌的黑眼睛看得心軟軟的。
“可愛。”蘇靈兒聲音清脆。
兩人一狗邊走邊說,蘇怡然抱着狗子,見它眼睛上方的兩個黃色圓點,好像兩個黃豆。
腦袋裡靈活一閃,“兩隻眉毛就像黃豆一樣,那就給你取名豆豆吧。怎麼樣?”
說罷,還晃了晃懷中的狗子。
懷中的狗子,仿佛是在回應她一般,“嗚嗚~”。
逗得蘇怡然和蘇靈兒兩人,都笑出了聲。
二人回到家中,蘇靈兒第一時間從竈房中找了一個磕破一角的陶碗,放在門口處,便是豆豆的飯盆了。
回到家裡之後,蘇怡然便把狗子放在院子裡,拎着竹簍将裡面的鮮木耳都晾出來,若是曬得晚了,木耳很容易壞,那就得不償失了。
昨日采回來的那批木耳,已經幹燥了許多,蘇怡然用手将那些粘連到一處的木耳,又重新撥弄一番,确保每個木耳都是分散的。
而将今日新采回來的木耳,放在剩餘的一處空隙,與那些已經曬幹的隔開來,這樣潮氣也不會影響,那些已經曬的差不多的。
曬木耳不能放着不管,必要的時候需要經常翻弄,這樣曬幹的才均勻透徹,儲存起來才不容易壞。
她提着兔子進了竈房,對着在院門口,不知道在忙活什麼的靈兒喊了一句,“靈兒,有時間記得翻一下木耳。”
“好嘞。”蘇靈兒在院門口忙活着,頭都沒擡,正忙着給狗子搭狗窩呢。
蘇怡然在竈房裡處理野兔,可家裡的刀實在不給力,缺了一角不說,還鈍得厲害,費了老大的力氣,從将兔皮破開。
心底忍不住吐槽:這什麼破刀,遲早換一把新的。
此時得蘇怡然還不知曉鐵器有多貴,如果她知曉,是不舍的換的。
在竈房中的蘇怡然,好不容易将野兔處理好。
院門口傳來嘈雜的吵鬧聲。
“你個小丫頭片子,還攔上我了。”陳嬸子肩上擔着水桶,站在蘇家的門口,手裡牽着最小的兒子張志水。
張志水今年已經九歲,在家裡被慣得寵上天,去年去河邊玩,差點掉下河。從哪之後,陳嬸子走到哪裡,便帶到哪裡。
這不,連來蘇家打個水,都帶着他。
陳嬸子的聲音尖利,即便在竈房裡,蘇怡然都聽得清清楚楚,她連忙舀半瓢水沖了手,沒擦幹就往外走。
剛走出竈房門口,便看到蘇靈兒倔強小小的身影,站立在陳嬸子的面前,漲紅着一張臉。
“叫誰丫頭片子呢!我當時是誰呢,原來是陳嬸子來了。”蘇怡然眯了眯眸子,氣定神閑走過去。
見蘇怡然出來,陳嬸子的氣焰更加嚣張了,食指指着蘇靈兒的鼻尖罵道,“你也不管管你這妹子,嬸子來了不叫人,還不讓進去。當真是極沒教養的,不行我就替你爹娘,管教管教!”
說罷,就放下肩膀上的扁擔,要上前對蘇靈兒動手。
剛揚起手,蘇靈兒吓得閉上了眼睛,蘇怡然心猛地一沉,快步上前,将蘇靈兒拉至自己身後。
手還沒落下,陳嬸子得衣角,就被小兒子張志水拉住,“娘,我要那個狗!”
一雙和陳嬸子一模一樣的三角眼,整日在村子亂竄,曬得黝黑的皮膚,多看幾眼就令人生厭。
一開口就是要狗子,更是沒半分教養。
此時得豆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圍繞在一堆石頭旁邊,那石頭已經初具雛形。
是剛才蘇靈兒給豆豆搭的狗窩。
一向霸道的張志水,開口就要豆豆,蘇靈兒的臉唰得一白,衣袖下的小拳頭攥緊。
陳嬸子神情一下變了,下一瞬間臉上挂出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居高臨下得對蘇怡然頤指氣使。
“剛才你妹子攔我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這小狗我看你們也養不活,索性就給志水拿回去玩玩。”
說罷,就要去抓狗子。